被扔在地上的謝霜序委屈地看了一眼無情的背影,站起身看向陳孤言的眼神有些吃味:“方才師姐可是救了你一命,怎麼,被馴化久了連話也不會說了?”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陳孤言沙啞地開口,他的聲音沙啞、粗砺,像是很久都沒有說過話了。
沈歲晚聞言,露出一個肆意的笑容:“什麼呀,弟弟。救不救是我的事,不好意思,你隻能接受,以後也是一樣的哦。”
她的臉上是樂觀開朗的笑容,明明站在陰影下卻好像置身于光明中,令人不自覺地信服。
陳孤言眼底浮現困惑,像是不明白為什麼有人還會傻傻地幫他,他想起那些世家貴族的腌臜之事,隻以為沈歲晚面孔陌生許是外來的沒見過那種事。
或許這人隻是一時興起,玩膩了也就和那些牲畜一樣……
他黑眸閃爍,扯了扯嘴唇,最終隻是吐出兩個字:“随你。”
“所以弟弟你叫什麼呢”
“……”
自那日以後,沈歲晚便多了個弟弟,雖然是她單方面以為的。
陳孤言身上的傷口很多,除了臉上幾乎遍滿全身,少則三、四處,多則達十幾處,這些傷口有的很舊,不像是一朝就能折磨出來的。
于是沈歲晚趁着給他接手臂的功夫,随口一問:“你以前也被打過?”
“不關你的事……”
沈歲晚挑了挑眉,把手臂用力接上,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可以了,你走吧。”
陳孤言沉默地悶哼一聲,以為自己聽錯了話,不确定地開口:“你……說什麼?”
“怎麼,回轉心意想留下了?”沈歲晚眼神浮現笑意,朝着陳孤言的方向揮了揮手。
她也不是強迫人的性格,之前幾日隻是為了讓這弟弟把傷勢養好,免得回頭找不回命來。再說了身邊還有個謝霜序,簡直是個行走的黏人精!
她感覺走到那裡都會被這小師弟跟着,簡直甩都甩不開。雖然這對她是好事,畢竟她的任務就是攻略謝霜序,不讓他黑化毀滅世界!所以她也就忍忍,忍忍就過去了!
“……陳孤言。”
陰郁的少年沉默許久,最終在離開之前留下了名字。”
“師姐,我吃醋了。”
黏牙的黏人精果然貼了過來,趴在沈歲晚的肩上可憐兮兮地抱怨。
謝霜序這幾日眼睜睜地目睹沈歲晚将注意力分散到别人身上,自從那次淩霄禁地後,他就對這位救世主師姐産生了興趣,本以為這隻是一時興起。
可漸漸的這種興趣随着時間愈演愈烈,甚至演變成一種隐隐的占有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察覺。
沈歲晚就這熊抱一樣的姿勢,無奈地說:“我叫你買的茶葉呢?”
這茶葉是謝霜序不知從哪裡帶來的,口感清潤,味道清甜,含有淡淡的清香,
當時她喝了一口,整個人仿佛置身于仙境,立馬知道了這就是她的夢中情茶,問謝霜序這茶是哪來的。
“盞香樓,師姐要去嗎?”謝霜序想起茶葉的來處,意味深長地說。
沈歲晚從來不是個猶豫不決的人,聽到謝霜序的話,自然是立馬下了決定,抓住對方的手,開朗肆意地說:“還等什麼?小師弟。”
直到到了盞香樓沈歲晚才明白了謝霜序為什麼當時一副意味深長的姿态。
靠啊!誰知道這裡是青樓啊!
沈歲晚來到這就像一隻小白兔落入狼群,一動也不敢動,樓内醉人的熏香,缭繞的煙霧以及各種花魁曼妙的舞姿,整個盞香樓充斥一種面紅耳赤的氣氛。
“師姐,還來不來了?”她的視野被一隻大手遮住,耳邊響起謝霜序微微忍笑的聲音。
可惡的小師弟,分明就是故意的!
“來就來!”沈歲晚一鼓作氣,扯下了眼前的手,一擡眼便和不遠處群蜂浪蝶的男人對上了眼。
男人一身青衣,正花枝招展地倚靠在椅上,勾着身旁的姑娘的手交杯飲着,一雙桃花眼眉目又傳情,氣質浪蕩,像極了遊手好閑的世家纨绔。
沈歲晚不知道那人的杯中是茶還是酒,隻不過看這人一副輕浮的模樣,想必喝的應該就是酒吧。她随即轉開了視線,故作鎮定地帶着謝霜序趕緊離開,誰知道這一轉身會讓後來的謝霜序後悔帶她來這裡。
沉穩緩慢的腳步聲響起,一隻折扇抵在她的脖子,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輕佻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姑娘莫走,既然有緣,何不坐下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