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夏?那天她不在執事手冊上了。”嬷嬷瞧了她們一眼,拿出一本藍色的手冊。
藍色手冊内記錄了每日盞香樓的出勤情況,嬷嬷翻到周三的那頁,細看上下的記錄,的的确确沒有元夏的記錄。
是了,那就可以排除元夏是因為樓内事情耽擱這一點了。
沈歲晚食指抵着下颚稍一沉思:“去她房間看看信還在不在。”
“等一下小姐。”元春溫和地走來,手裡提着一件紅色風衣兜帽,正好可以蓋住沈歲晚的獸耳與尾巴。
元春像個大姐姐一樣,幫沈歲晚穿好衣服,溫和道:“我先前以為那是假的,先穿上這個吧,會方便很多。”
沈歲晚全程乖巧,弄好後眨眨眼說:“謝謝姐姐。”
*
元夏與元秋住在一起,許是從小到大的感情,所以元夏的東西她都沒有動,依然原封不動放在那。
元秋在元夏的床上摸索了一番,拿出一封泛黃的信紙,她把信紙遞給沈歲晚,細聲:“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我識不得字。”
沈歲晚接過,将信紙張開,上面寫着:
“三月初二,情人湖見,隻有你一個人,若是讓我發現還有别的人跟着,這天就是那人的死期,莫要怪我無情。”
沈歲晚皺眉,三月初二也就是周三,元夏那天去情人湖去做什麼?
她撚了撚信紙,突然感到信紙分離的感覺,仔細一看,下面竟然還有一層薄薄的紙。
沈歲晚與元秋幾人面面相觑,最後将下面的紙逐漸抽離,依稀可見的清秀字體緩緩露出:
“元夏自幼喜好風月,生性自由,幼時不慎落水,幸得貴人相助苟得一命,元夏知恩,願為貴人赴湯蹈火,犯下許多錯事,如今狐死首丘,是時候該結束了。”
信紙的最後寫着:
“元夏此生已無憾,唯愧手足姐妹之情,來世願做空中鳥,庇佑不豫。”
當沈歲晚讀完最後一個字時,元春與元秋已淚流滿面,就連元冬冷若冰霜的臉也有些動容。
“我…我為什麼一直沒發現,都怪我,都怪我!”元秋本就容易多愁善感,此刻聽完更是已然崩潰,她死死盯着房内的牆壁,似乎想撞上去一死了之。
她甫一動作,就被一直注意她的沈歲晚察覺到。
沈歲晚情急催動異能:“不準死!至少現在不能!”
她溫柔注視着元秋,說出的話仿佛有一種撫慰心靈的力量: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回頭看看窗子,有一隻白鳥,元夏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不知何時,窗邊竟然停落了一隻白鳥,它的羽毛在光的照耀下閃爍着金光,它的頭上束着一根紅色的翎羽,眼睛是澄黑色的,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元秋。
元秋隻感覺到一種溫暖的力量湧向四肢,那種求死的欲望倏然消失,她怔神地盯着白鳥,好似看見故人。
白鳥歪了歪頭,飛進房間栖落于元秋的肩上,紅色的翎羽輕輕撫摸着元秋的頭發,溜黑的眼睛似乎溢滿了悲傷。
元秋看懂了白鳥的悲傷,遲疑地将手放在白鳥的羽毛上:“是你嗎?元夏。”
她看起來情緒稍微穩定了些。
沈歲晚松了一口氣,元秋的情緒算是暫時解決了。
一道極其微弱的少女聲音響起:“快!用我!我可以和她對話。”
沈歲晚差點沒被吓一跳,驚疑不定地掃向屋内幾人,排除不是她們,最後才将懷疑的目光投向意識海。
隻見原本盛華着的蓮花上出現了另一個東西,一個紮着丸子頭的小蘿莉盤坐在那,嘟着嘴,無聊得在蓮花上滾來滾去,要死地呐喊。
突然,她動作一頓,仿佛察覺到沈歲晚的視線,眼睛發亮:“主人!主人!這小鳥裡面裝成你要找的人的魂魄,我可以幫你,可以讓我想出去玩嗎!”
沈歲晚踉跄地扶了扶椅,不敢相信突然多出了個小孩的震驚。
她深吸一口氣。
得,接受現實,這估計是她長大後的精神力,她哄着小孩:“嗯,我知道了,明天再放你出來,乖。”
“好耶,謝謝主人!”
沈歲晚頭疼地看向白鳥,正好白鳥也看向她,她的眼睛就在白鳥注視下轉為金瞳。
“我能看見你,你是元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