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走的那番話就像一定驚雷攪動了沈歲晚平靜的心緒。
她必須要聯系到芋檸他們。
沈歲晚的瞳孔倏然變成金色。
【告訴我,芋檸與狁犽是否安全。】
【是的話左眼跳,不是的話右眼跳。】
異能的結果顯示安全,沈歲晚暫時放下了心,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慮了。
……
回到盞香樓時已經是深夜了。
掌事嬷嬷看見沈歲晚兩人回來,驚詫:“這麼晚了,姑娘怎麼還出去,外面多危險,快進來吧。”
至于為什麼嬷嬷看見的是兩個人,那是因為小蓮花的小短腿根本追不上沈歲晚他們,索性回到意識海樂滋滋地吃起了沈歲晚給的靈石。
“有要事要做,嬷嬷,元春姐姐她們呢?”沈歲晚往樓内看去。
嬷嬷“呵呵”笑了一下,面容慈祥:“她們啊,在二樓已經等你很久了。”
沈歲晚道了聲謝,立馬趕進樓内,沒發現原本熱鬧的地方此時卻冷清寂靜,空無一人。
謝霜序沒有立即跟上去,他斜倚着門框,百無聊賴地把玩着劍上翎羽,微垂的睫羽不知在想些什麼。
拿着掃帚的嬷嬷盯着沈歲晚的背影,舔了舔舌頭,留下垂涎的涎液,等待脖子僵硬地轉回來,卻看見謝霜序伸了個懶腰,慵懶掀起的睫羽裡,那雙墨色瞳孔正興味地盯着自己。
嬷嬷一驚,忙地低頭若無其事掃地,生怕被看出什麼端倪,好在對方什麼也沒做,隻是路過人時輕輕拍了肩膀,便邁開腿找沈歲晚去了。
這位和藹的老人松了一口氣,以為逃過一劫,誰知掃帚突然掉在地上,“咚”的一聲撞在嬷嬷的心弦上。
嬷嬷蹲下身子去撿掃帚,卻驚恐地目瞪着自己整隻消失不見的手臂,最後随着一聲還未喊出口的尖叫,倒影地上的影子徹底不見。
沈歲晚找到了先前和人分開的房間,門虛掩着,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得有些發慌。
一踏入房間,她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沒有人,沒有光,窗戶大開着,露出窗外慘白的月光。
沈歲晚一時沒動作,握緊了劍柄,找到房間裡的燈亮起後才放松身體。
不過下一秒,她放松的身體又驟然緊繃起來,三具幹癟的屍體殘花敗柳地倒在地上,被撕碎的衣角下青紅的痕迹,無不顯示着她們臨死前遭受了怎樣的虐待。
這三具屍體正是不久之前才和她道别的元春、元夏、元冬。
沈歲晚如墜冰窖,隻覺得通體冰寒,機械的給這幾具屍體阖目收屍……明明在幾個時辰前她們還好好的,這段時間裡盞香樓到底發生了什麼?!
等等,元夏呢?!她一定知道這裡發生的什麼。
就在她悲痛欲絕之時,床底那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一聲隐忍的聲音“是誰?”
這聲音是,孟子安?!
沈歲晚連氣都沒喘,跑到床邊掀起床簾。
孟子安側着身體躲在床下,警惕地聆聽周圍動靜,在看見床簾被掀開後手掌周旋的靈氣猛地打了出去。
“是我。”
靈氣被悄無聲息地化解,他的手被抓住,同時看見了掀開床簾的人,身體放松下來。
“晚晚真是的,也不出個聲,我還以為要死了呢。”
孟子安故作一副沒事樣,想撐着手從床底爬出來,結果四肢根本沒力氣,甚至連基本撐起身體的、動作都做不到。
沈歲晚有些沉默,一時沒說話,隻是幫忙扶着人坐到了床上。
她想調侃:“這麼狼狽啊,九皇子殿下。”結果看着對方蒼白的臉色,風流的九皇子殿下,規定樓内女妓賣藝不賣身的青樓樓主,最後落得這麼狼狽,這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哈…我又不是快死了,别這麼悲觀。”孟子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騙人,他的身體明明已經嚴重到失去知覺了。
沈歲晚剛剛扶他出來時,發現孟子安的手掌中心汨汩流着血,可本人卻像毫無察覺一樣,依然嬉皮笑臉的樣子。
“你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連自己受傷都沒發現。”沈歲晚開玩笑似的告訴孟子安反應遲頓,連受傷都不知道。
待她想用靈力治療流血的傷口時,卻發現毫無用處,傷口依然流着血,孟子安的傷勢已經嚴重到藥石無醫,終究是回天乏術。
“哎呀,沒用的,我這病家族遺傳的,也許過會就好了。”孟子安岔開話,毫不在意那傷口。
見人确實沒什麼事的樣子,沈歲晚微頓,拿了個枕頭讓孟子安靠在上面後,問他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