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褚遂宇沒閑着,在谷歌地圖上找了家市中心評分高的餐廳,打電話預約了位置。
想到明天還能休息一天,他着手安排行程。
上午去珀斯市中心,沿着天鵝河和伊麗莎白港徒步,在碼頭租一艘小船遊河,或者逛逛當地的藝術館,中午到野花餐廳吃到當季新鮮的時令食材,下午去科茨洛海灘,欣賞西澳的海濱風光,看海上日落。
至于晚上,如果有體力,可以回市中心,去北橋的酒吧感受夜生活,如果沒有,那就回酒店休息。
把大緻的規劃寫到備忘錄,共享給辛從悅,提醒她看手機。
“喲,還挺會做攻略的”,辛從悅稱贊,把手機合上:“可惜,這個計劃我隻能執行一半,到野花餐廳吃完飯我就得回酒店休息了。”
她換了件白色短袖,配黑色短褲,腳踩一字扣棕皮涼拖,清爽簡約的夏日打扮,談不上多驚豔,卻讓沒有見過她穿夏裝的褚遂宇眼前一亮。
“為什麼?”
“晚上飛航班,後天淩晨的飛機,明天晚上就得做準備。”
“說真的,不想在這多玩幾天?”
“想有什麼用,我不可能請得下來假。”
“我能搞定,你就說想不想。”
辛從悅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可是她不執飛,就意味着有人要加班替她飛,在負罪請假和照常上班之間糾結了一陣,最終還是責任感戰勝了貪玩心:“我不想。等忙完春運我休假,咱們再一起度假好不好?”
褚遂宇眼眸冷了幾度,原本溫柔的輪廓此刻變得緊繃:“你就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如果辛從悅柔聲細語哄兩聲,褚遂宇也就不計較了。可她偏偏吐槽道:“是你自己要來的,不怪我”。
他再有風度,也被這話氣得吐血。咬着牙說:“翻臉比發翻書快,小白眼狼”。
“白眼狼就白眼狼,小什麼小”,辛從悅無語,說得好像您多大一樣。
兩人下樓在酒店門口等車,褚遂宇吐槽辛從悅眼鏡太難看,辛從悅嫌棄他穿得老氣橫秋,正打情罵俏着,被下樓吃飯的劉笑辰碰見。
“小辛?”
劉笑辰眼尖,一眼認出她旁邊的男人,是頭等艙那位超級好說話、幾乎不怎麼需要服務、長得還過目難忘的帥哥。
“辰姐,吃飯去?”
“我吃完回來,你們這是要出門?”劉笑辰看了眼褚遂宇,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辛從悅不得已,把褚遂宇推出來介紹:“我們打算去吃晚飯,這是我男朋友,褚遂宇”。
褚遂宇沖她點了點頭:“你好”。
“是褚先生,您好,沒想到下飛機又見到您了。”
辛從悅這才反應過來,劉笑辰負責前艙,他們在飛機上已經見過了。
她總覺得在同事面前坦白戀愛關系不太好,可還沒意識到哪裡不對,就被褚遂宇拉上車了。
“辰姐,我們先走了,回見—”
“拜拜—”
隔天辛從悅照舊是這身打扮,隻是多背了個帆布包。褚遂宇覺得兩塊布料拼接成的“包”,就是個購物袋。于是非要帶她去Hay Street Mal買嚴格意義上的“包包”。
想到劉笑辰昨天意味深長的笑,要是再讓她看見自己帶一堆奢侈品回去,背後指不定怎麼定義這段關系呢,辛從悅可不想落人口實,死活不肯去。
褚遂宇勉強不了,隻覺得這女人油鹽不進。
上午在市區漫無目的閑逛,紀念品商店、欣賞藝術櫥窗、街頭色彩缤紛的塗鴉,各種拍照…
到天鵝河岸邊,在港口的一家露天咖啡館歇腳。看着水面上來往的遊船,辛從悅想起原本的行程中有租船遊河。
“我們來得太晚了,現在坐遊船的話,就趕不上吃午飯了”。
“想去的話,午飯回酒店解決”。
辛從悅打開谷歌地圖,看着剛才走過的路線,想不到光顧着閑聊,錯過了不少景觀。
“下回再說吧,原來在異國街頭壓馬路,這麼輕松治愈”。
“有人替你拎包、拍照,聽你的碎碎念,解決你嘗了一口就不要的事物,怎麼會無聊?”褚遂宇揚着頭,語氣不像是在抱怨,更像是顯擺。
辛從悅嘴硬:“少給自己貼金了,在益城也沒見你肯花時間陪我。”
這一怼,把褚遂宇噎住了。
他頓了頓,思考了好一會兒開口:“之前你忙我也忙,你知道的,不全是我的錯。咱們現在做個約定,别翻舊帳行不行。你想做什麼都依你,好好在一塊,過幾年開心自在的日子,然後等你有想法了再結婚,生兩個孩子…”
“等等”,越說越離譜了,一會不讓翻舊帳,一會結婚的,他怎麼着都不虧啊?
他歎了口氣,聲音低下來:“咱們在一起之後,我還跟我媽說,讓她放心,現在終于有人陪在我身邊了。”
“她不是去世了”,辛從悅說得小心翼翼。
“寫信燒給她的”。
“…”
她讓步了:“那就說好,咱們都别翻舊賬。不過别提結婚這兩個字了,好沉重的話題,我一想到就頭疼。”
褚遂宇隻當她沒做好心理準備。
他自信的以為,隻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去,結婚生子是順理成章的事。
午後從印度洋掃來的海風,帶着一股清新的涼意。當地有個說法,把午後海邊吹來的涼風稱為“Fremantle Doctor”。據說隻要吸上幾口,胸中的郁悶會消失不見,身上的疾病就此不藥而愈。
沿着港口散步,辛從悅提起這個,褚遂宇不以為意地嗤了聲。
這會兒濕潤的涼風吹拂過來,身心暢快無比。
他貪婪的大口吸氣,辛從悅忍不住笑:“大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