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室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隙，房間裡一片漆黑。

“你小心點，我們趕緊搞清楚504到底怎麼回事，一會兒好去看看吳哥那裡怎麼回事。”徐昭昭拉着左皓然小心地跟在百裡靜身後。

隔壁501的聲響斷斷續續，左皓然想到那個長脖子女人就忍不住一哆嗦，隻能心裡祈禱吳偉忠能多撐一會。

三人摸黑走着，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對。

“我怎麼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左皓然拉住兩個女生，“等等，你們不覺得這裡太空了嗎？家具好像都靠邊擺，有人家裡會這樣嗎？”

“我剛剛就在想了，這家人是搬走了嗎？”徐昭昭小聲回道，“但是又不太像，就算搬走了，為什麼要把家具都堆牆邊？”

客廳裡的家具都推到了牆邊，整個空間的正中央隻擺放着一張長餐桌，但餐桌周圍卻沒有擺放配套的椅子。

上次來時，百裡靜并沒有留意到這間房間客廳的不對勁。三人摸索着走到桌邊，徐昭昭探手摸向桌面。

“什麼啊這是，滑滑的黏糊糊的。”徐昭昭甩了甩手，眯眼看了看桌上的東西，“絞肉機？誰家這麼大個絞肉機直接放飯桌上啊？”

“裡面還剩一些肉糊呢，”左皓然湊上前看了看，“肉都臭了。”

長桌上除了一個絞肉機外别無他物，絞肉機裡還存着一些糜爛的肉糜。桌面也不算幹淨，有着一些粘稠的髒污。

三人四處走了一圈，都沒見到墜樓的人，整個房間裡除了他們，似乎并沒有其他人存在。左皓然和徐昭昭稍稍安心，但見沒有進展，又有些洩氣。

百裡靜走向浴室，通過窗戶隐約映射進室内的光線，浴室與她上次來時幾乎沒有不同。

不對，還是有不同的。

浴室同樣有着一股難以言說的腐臭味，隻不過這次的氣味裡腐臭裡還夾雜着些許腥味。

徐昭昭和左皓然也擠進了浴室，整個浴室的空間因為容納了三人而顯得狹小起來。

“我去，這哪裡冒出的臭味啊？”徐昭昭往浴室裡挪了挪，瞥了一眼浴缸後捂住鼻子納悶道，“這浴缸好髒啊，但裡面也放水啊？下水口冒出來的臭味嗎？”

“好像不是，”左皓然猶豫着越過兩個女生，指着髒兮兮的馬桶道，“我怎麼感覺是這裡最臭呢？”

馬桶和百裡靜上次來時一樣，與地面的相接處滲漏着黑水。

“不會是這家人走之前沒沖馬桶吧？”徐昭昭嫌惡地走出浴室，“待不下去了，這也太臭了，我到浴室門口緩口氣。”

百裡靜若有所思地看向蓋着馬桶蓋的馬桶。

左皓然瞥了她一眼，突然明白了什麼：“不是吧，姐？你真打算打開馬桶看看有沒有沖水啊？”

百裡靜平靜回視他，左皓然無奈地舉起手：“行行行，我懂了，讓我來行吧？真是怕了你了。”

左皓然小心地用腳挑起馬桶蓋，随着馬桶蓋緩緩被掀開，兩人臉色一變。

雖然光線昏暗，但是裡面的水顯然不是純黑色。

水也不是死水，馬桶裡的水和東西幾乎快要滿溢出來。那些物體随着水面沉浮着，并且因為馬桶蓋的打開腥臭味撲面而來。

昏暗的浴室中，馬桶裡懸浮着的東西乍一看并辨别不出是什麼東西。左皓然一開始隻以為是排洩物、頭發或垃圾，他皺眉剛想再擡腳将馬桶蓋合上，有兩顆懸浮着的東西動了動。

那是兩顆眼球，随着眼球的轉動，眼白的部分露出了水面，兩隻眼球浮在肮髒的水面上，散開的瞳孔突然聚焦，直直看向百裡靜和左皓然。

随着兩隻眼球“看”向兩人，馬桶裡的水湧動起來，濃重的血腥味夾雜着腐臭讓百裡靜皺眉。黑紅色的水中，一些零碎的塊狀物如同活過來般在水中起起伏伏。零零碎碎中一截戴着戒指的手指緩緩浮上水面，手指動了動，攀上了馬桶邊緣。

意識到馬桶裡盛着的是殘碎的人體組織後，左皓然不由後退一步。

徐昭昭站在浴室門口朝鼻子扇着風，看到左皓然的動作，探頭張望道：“不會真的……沒沖馬桶吧？”

她話剛說到一半，便被突然轉身沖出浴室的兩人一人一邊拉着朝504門口跑去，到門口才堪堪說完了後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