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辜道:“明明是你不松手。”
青胤惱怒:“是你對我用傀儡咒!”
她眨眨眼:“哦,這樣啊,我差點忘了,這咒失效還得一炷香的時間,你再等等吧。”
他臉色更黑,她便笑盈盈地挑他下巴:“郎君,你這副模樣真讨人喜歡,但我勸你别不知足——有我這樣法力高強的大美人主動給你做王妃,你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主動?你明明是在逼婚。”
她噘着嘴:“你知道有多少男人跪在我腳下求我垂憐,我連看都不曾看過一眼麼?”
他眉峰抖動,沒有說話。
幽媓也懶得和他計較:“罷了,你這不解風情的冰塊,我能指望什麼呢?不過,既然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你我的約定也會生效,我會想辦法助你重生。”
青胤心念一動。
重生。
對,當務之急是重生。他受制于她,沒有談判的餘地,好在這巫女雖陰險強硬,卻也算信守承諾之人,既已到了這般地步,就靜觀其變,一切都等重生後再說吧。
他神色微微緩和:“好。一言為定。”
幽媓笑意濃豔:“放心,我向來說到做到。”
她展眉,像端詳一件漂亮物件似的打量他,那目光熱切又直接,讓他極不自在。
“傀儡咒失效了吧?”她說,“走吧。”
青胤警覺:“……去哪裡?”
“你說呢?”
“……?”
“夜深了,當然是就寝啊。”
她暧昧地笑。
這句話像燙了他,他瞬間僵在原地,從臉頰到耳尖都紅了個透,火燒火燎地難為情。
“你我還未成婚,怎麼能……”
“何必在乎那些虛禮呢?我是你的王妃,做什麼不都應該是天經地義麼?春宵一刻值千金……”
青胤對她的蠻不講理無計可施。他素來面薄,又從不曾被人如此直白地勾引過,真是又羞又氣,方寸大亂,尤其看到她滿意的模樣,就知道自己如今的狼狽正中她下懷。
好勝心被激起,但他難以平息内心的怒氣。
好輕浮的女子。
仗着法力強大,姿色美豔,竟如此堂而皇之地引誘他。
她能這樣對自己,想必也曾這樣對付過其他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個被她盯上的……
他隐忍着怒意:“不要。”
幽媓才沒這麼多内心戲,她知道他不會同意,但她也不在乎,畢竟他有軟肋握在她手裡。
她打了個哈欠:“别廢話,我困了。”
又說:“你現在選,是自己帶路,還是我控制你去?小心到時候我為所欲為,你身不由己……”
“……”
青胤的眼神簡直像要把她千刀萬剮。
他維持着最後的體面,選擇了主動帶路。
小不忍則亂大謀。他暗暗勸自己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到他重生後,誰為所欲為,誰身不由己……還真說不準呢。
……
思緒止步于此。有腳步聲響起,青胤回頭望去。
有侍者恭敬上前,低聲道:“王上,攝政王求見。”
青胤垂眸:“宣。”
門扉開合,珠簾後現出相胥的身影。他身着一襲暗紫色華袍,腰間環佩珑璁,大步流星上前掀開簾幔,露出一副端正肅穆的滄桑容顔。
相胥輔佐青胤,已有近七年之久。
他是先王相楚的弟弟,曾跟随相楚四處征戰,在軍中頗有威望,青胤即位之初,他被衆臣舉薦成為攝政王,多年來斡旋于政治場上,權傾朝野。
“臣拜見王上。”
“王叔請起。何事前來奏孤?”
“回王上,臣适才收到來自潼堯國國主的傳信,他們要派遣使臣造訪,與我朝言和。”
青胤沉默片刻,冷笑道;“選在這個時候?”
相胥皺眉;“那潼堯國國主貪得無厭,估計是見您前段時間南伐得勝,想來分一杯羹。”
青胤卻搖頭;“潼堯國狼子野心,恐怕不會止步于此。”
扶桑的宿敵是北地波達。二十年前,遊牧民族出身的蒙秦團結北方各部,建立了波達王朝,此後數年,他多次舉兵進犯扶桑,令兩代扶桑王都不得不将主要兵力部署在北方邊境。
北方有猛虎對峙,南方則聚集着一群陰險狡詐的老鼠。
這些藩屬國面積小、物資貧瘠,卻貪得無厭,總喜歡時不時來騷擾邊境,惹得青胤無比厭煩。
他曾殲滅西海三洲殺雞儆猴,南方屬國們見狀,确實消停了一段時日,但近幾年,他們又開始蠢蠢欲動……
這潼堯國,便是其中最嚣張的一個。
北地奸細來報,蒙秦最近又開始招兵買馬,估計是打算開啟新一輪南伐。相胥懷疑潼堯國也收到了風吹草動,打着和扶桑言和的旗号,想趁亂讨些便宜。
“王上打算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