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唯一收到的指令隻有:跑。
一刻不敢停歇的跑。
一直跑自己或許才有可能活下去。
“真是的,清水小姐沒和我說還有幸存者啊。”
一道輕靈的聲音傳入三水和田耳道,他甚至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又或者,是天使來接自己了?
透過被汗水模糊了視線的眼睛,三水和田看見前方牆上立着的少女。
因為背着光,三水和田無法看清少女的容貌,但無疑,應該是絕美的吧,一頭藍色的長卷發随風微微飄動,少女身周似乎在發光。
手中抱着白色的兔子,絨毛随風飄揚。
“是......來接我的嗎?”三水和田癡癡望着牆上的少女。
千凜沒有理會這個莫名其妙的幸存者,粉唇輕張,“長生。”
一身毛發純白無瑕的巨兔竄出,重重落到了三水和田身後的怪物身上。
接下來的事仿佛事三水和田的夢一般。
輕而易舉就可以要他命的怪物,被一隻超級巨大的兔子秒殺了。
其實,這是他在做夢吧。
等會一睜眼說不定自己就趴在飯桌上睡覺?
“清水小姐?嗯咒靈祓除了,但是有一個幸存者,你過來處理一下吧。”
很快,一個棕發紮着高馬尾的女人趕了過來。
三水和田就看着她拿出一張卡片貼在自己額頭上,念了兩句不知道是什麼的咒語,然後自己兩眼一翻就沒有意識了。
“抱歉若水小姐,我沒有提前做好準備。”清水芽将頭垂下表達着自己的歉意。
“沒事,不用在意。”千凜也沒有責備她。
系好安全帶,千凜對清水芽道:“去琦玉。”
剛好夏油傑在琦玉出任務,兩人約好了結束之後在琦玉碰面。
“傑,我到琦玉了,你在哪?”
讓清水芽先回去,千凜站在琦玉的街頭撥通了電話。
“我在……”夏油傑沒有多說,隻是告訴了千凜自己的地址。
千凜眉心微蹙,迅速趕往夏油傑所在的地方。
剛到千凜就看見夏油傑站在牆角轉角看着另一邊一群人在圍毆一個人。
被夏油傑示意放低了聲音,千凜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
“怎麼了?”千凜低聲問道。
“和你有仇的?”
夏油傑搖頭,“不是。”
然後示意千凜看向正在被打的那個人。
雙手緊緊護住自己的腦袋,即使很痛他也沒有放聲痛呼。
“我親眼看見他偷了别人的錢包,被失主發現之後他還将失主打暈了,但是他現在正在被一群比他要強勢的多的人圍毆,我應該救他嗎?”
“為什麼不應該?”
本來以為少女應該認為“不救”的夏油傑聽到這話不禁睜大了雙眼,表情驚訝又疑惑。
“為什麼要救?他是惡,是對他人施加暴力的一方。”
“他偷東西是錯的,将失主打暈也是錯的,但是他的錯誤應該交給法律來裁斷;這群人圍毆他同樣也是錯的,我們既然看到又有能力,那為什麼不阻止呢?”
千凜靜靜的看着眼前迷惘的少年。
先前的正論思想受到沖擊,讓他無法做出正确的判斷。
就像原著裡的夏油傑一樣,在經曆了菜菜子和美美子這對雙胞胎的事情之後,他的三觀,他堅持了十多年的思想受到了沖擊。
他的觀念和他所經曆的事完全不同。
這時的他更容易走進死角,迷失在濃霧之中。
而先前突然出現的九十九由基闡述的觀點給了他新的希望,像沙漠中的旅人找到的仙人掌,海面上的遇難者抓到的木闆。
一旦動手之後,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隻能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艱難的走下去。
現在的夏油傑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救一個明知有罪的人,千凜堅定的告訴他“應該”。
“強者不一定正義,弱者也不一定無辜。傑,是非善惡不是絕對的。”
“強大的人也會有懦弱的一面,弱小的人也有他想要守護的事物。”
“我們成為最強的意義可不隻是為了保護普通人!”
這一刻,少女的笑容燦如烈焰。
夏油傑的胸腔傳來不規律的跳動聲。
真是的……
這也太犯規了……
牆的另一側,圍毆的人終于停手了,但是來抓人的警察也剛好到達。
千凜帶着夏油傑走了過去,“不好意思,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他可以嗎?”
為首的警察思考兩秒讓他們過去了。
“你為什麼要偷别人的錢包?”
被打的男人沒想到會有兩個學生來問他這種問題,他苦笑一聲。
“被你們看到了……叔叔是一個壞榜樣,你們可不能學我。”
“我的母親生了重病,我無論打多少份工都無法負擔這筆費用……”
說着說着,男人捂着青紫一片的臉哭了起來。
真是沒用,還給學生看到自己糟糕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