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醬,人家也冷嘛~~ ”
“……”
“嘔。”
千凜冷的沒注意到五條悟的動作,和家入硝子兩個人擠在一起取暖。
“千凜,你不是也有一個盾?”
“……啊!忘了!”
溫柔的水盾包裹住兩人,将風雪和嚴寒隔絕在外。
“活過來了。”千凜舒服的喟歎一聲。
上山的路并不平坦,越下越大的雪,看不清方向的天空以及……逐漸找不到的路……
“看上去像是必死局呢。”千凜捏住下巴嘀咕道。
“大雪,迷失方向,聽到有人唱歌,确實像是必死局呢。”夏油傑也捏住了下巴。
“現在就差一個神志不清?然後就能看見雪女?”家入硝子加入。
“不,應該不用等神志不清吧,人不是就在哪嗎?”五條悟也站到了他們旁邊。
四個人站成一排,順着五條悟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黑色的身影立在雪地裡,但因為風雪太大,他們都看不清那人是男是女。
向着黑影走去,漸漸的可以看清他的模樣了。
是一個穿着黑色沖鋒衣的男人,手裡拄着一根長長的木棍,在風雪的吹拂下搖晃着,他的全部重量都依靠着那根木棍支撐。
佐藤埼玉發現自己逐漸睜不開眼睛了,就連眼前的雪也變得模糊。
如果要問他後不後悔,其實他也說不出來。
因為他現在的生命就是雪女贈與的。
二十年前,父親帶他登山,那天也是這樣的大雪,明明剛剛還是明亮的天空,在一瞬間就變得漆黑。
那樣的天空,在這二十年中他無數次的夢到,比墨水的顔色還要深嗎,深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滴下來一般。
事實也是這樣。
佐藤埼玉看着父親和其他叔叔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那時的他還不能理解父親為什麼會那麼慌張。
父親想要将他送下山,其他叔叔還想賭賭看天氣會不會轉晴,最後下山的就隻有他們父子兩個。
甚至還沒有下到一半,就下起了大雪,父親護着他帶他找到一個小山坳讓他藏在裡面,他在外面為他抵擋風雪。
但還是好冷……他想讓父親也躲進,父親冰涼,四肢已經凍僵了進不到這個小山坳裡。
佐藤埼玉記得,自己最後看到的就是那雪白的發絲。
他記得很清晰,和風雪相映的、比雪花還潔白的發絲。
再醒來,他和父親已經在醫院裡了。
他隻是普通的凍傷,但父親卻無奈截肢,他卻覺得自己已經很幸運了。
父親告訴他,和他們一起上山的叔叔沒有一個人下山,現在搜救隊還在找他們。
他和父親說了自己最後見到了雪女,父親沒有說不信,但他也沒說信,隻是沉默的摸了摸他的頭發。
二十年過去了,佐藤埼玉一直想再見雪女一面,但上學,工作,娶妻,生子一環扣一環。
這是他第一次重登這座山,也許也是最後一次了吧,佐藤埼玉這樣想着。
二十年前的雪和今天一樣,讓人看不到生機。
在越來越模糊的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抹藍色……佐藤埼玉以為自己出幻覺了。
他艱難的眨了眨眼。
居然是真的有其他人!
四個人很快就走到了他的面前,佐藤埼玉呆呆地看着他們,已經凍僵的大腦根本無法思考。
神仙?
仙女?
不不不,還有兩個男生……
那應該還就是神仙吧?
“還活着嗎?喂,看得清我們嗎?”
佐藤埼玉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将自己支撐站直起來,“看得見!神仙大人求求你不要帶我走!我的孩子剛上學,我還——”
他還是想活着的吧。
還是想活着看到孩子長大成人,也還是想見到雪女……
“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還是想要請求神仙大人讓我活下去。”
千凜聽的雲裡霧裡的,扭頭看自己的同期,想看他們聽懂沒有。
“他在說什麼?”
家入硝子搖頭,“不知道,可能凍迷糊了?”
五條悟戳了戳男人的肩膀,他還在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救人吧?這個人再凍下去可真就Game over了。”
沒錯,在佐藤埼玉看來,他說的很清晰,也把自己想要表達的都說了出來,但是在千凜他們看來就是他嘴就張開了一條縫,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家入硝子伸手握住他的胳膊,柔和的光芒在他全身遊走,很快佐藤埼玉的身體就軟下來了,人也變得昏昏欲睡的。
“你可别睡啊,你覺得我們誰能把你背走??”
家入硝子拍拍佐藤埼玉,生怕他真睡着了。
風雪不知不覺更大了,似乎預示着什麼。
五條悟似乎“看到”了什麼,扭頭向風雪最密集的地方看去。
“有什麼過來了。”
三人同時看向那片快速旋轉起來的雪花“漩渦”,漩渦越轉越快,在千凜都覺得眼睛有些花時,有一個身影出現了。
“——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