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A4紙,雙面用規整的字号整整齊齊的碼着他們的犯罪史。
大到總監部内部黨派之争時他們誣陷了誰,雇了幾個雇傭兵殺了誰,小到某次路邊購物仗勢不給錢。
為了加強證據的可信度,大部分罪名條例都還附上了高清□□的他們個人的照片。
能坐到這裡的人就沒有心理素質差的,之前會被吓到也是因為那個高層的死狀太多凄慘,而現在,列舉了他們無數條罪名的文件就這麼擺在他們面前。
沒有人還能夠做到鎮定如初。
一旦這份文件被公布,等待他們的隻會是身敗名裂。
有的人呼吸越來越急促,有的人面色慘白,汗水浸濕了衣襟。
現在他們能夠想到最便捷、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滅口。
“各位最好不要着急,”五條悟上前邁進一步,一米九的身高更顯得唬人,“我們能拿到這份文件,就不會傻到沒有備份。”
千凜:“一旦我們今天沒有和後方聯系。”
夏油傑:“明天這份文件就會遍布大街小巷。”
家入硝子:“包括那裡。”
家入硝子伸出手指了指天。
總監部再大,也不能在明面上大過zf。
一旦這份文件被普通民衆知曉,zf必須做出回應。
能拿到這份文件,他們必定有能力讓百萬普通民衆知曉,zf再無能也必須要給普通民衆一個交代,到時……
總監部明面上的掌權人不會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再糟糕一點,禦三家重新獨掌咒術界。
屆時,他們就再沒有出路。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所有人都懂。
角落中的蠟燭燃盡最後一滴,窗戶被風推開,風吹散了房間内殘留的惡臭,吹散最後的殘穢。
雲層被風吹去,不知什麼時候月亮冒出了頭,将房間的黑暗照亮。
“那麼,”
“審判,開始。”
屋頂上跳下一個同樣帶口罩的小孩擡着一疊文件就開始念,高層們已經無暇顧及從哪又冒出一個人,所有人都在思考“審判”是什麼意思。
“就算我們有錯,你們又憑什麼審判我們?”
說話的高層手撐在椅子上微微發顫。
他當然慌,第一個念的就是他的罪狀。
還有比他更慌的,那人手裡的文件比他脖子上帶的佛牌都厚,他做的事也全部都是見不得光的事,什麼罪判刑重他專做什麼,前半生可謂是風光極了。
夜魔愛的聲音清脆嘹亮,聲音傳遍整個房間不是問題。
不知道他們的“審判”到底是什麼,又想着他們中從未出現的後援,一時間竟沒有人敢動。
所有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女孩身後的四個人,眼中的恨意擋也擋不住,一雙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瞳孔顫了又顫。
現在這裡還剩下的九人,年紀最大的秋狩一郎将近九十歲,最小的也有五十歲了,榮華半生,誰也沒想到現在竟然會被四個小孩逼到這種地步。
咒力、咒術、實力,一直是他們追求的目标,隻要,隻要再給他們半年……
最後隻需要半年的時間!
到時候就算是五條悟也隻能跪在他們腳邊,成為最溫順的一條狗,狗鍊握在他們手裡的一條狗!
禦三家将成為過去,他們的家族将成為新的禦三家。
可是,就在今晚,也許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這如何能讓他們甘心。
夜魔愛宣讀完罪狀的最後一句話,時間似乎停止了。
被挑選為第一個幸運兒的高層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發出,整個人瞬間變成一灘肉泥,就像是被一輛卡車碾過去一樣。
如果他的親信在這裡就會發現,他的死狀和二十年前被他扔去成為替死鬼的弟弟簡直一模一樣。
其實他二十年前就應該死了的。
呼吸道開關被人用力擰住,剩下的八人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怎麼能,怎麼敢,隻殺了一個還不夠嗎?
他們真的敢。
他們甚至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人動手,如果他們的身份是他們猜的那樣,應該沒有人的術式能做到這個程度。
咒靈操使的咒靈嗎?
到底什麼樣的咒靈能讓他們一點咒力殘穢都感受不到?!
越來越驚恐,越來越害怕,每個人都不想成為下一個審判對象。
“老夫、老夫家裡有一件咒具,特級咒具,老夫自願獻給各位大人!”
說話的高層費力靠在椅子靠背上,早就看不出曾經高高在上的樣子。
他的話一出,其餘人彷佛找到了一個可以喘氣的孔,争先恐後的争搶。
“老夫也是!有一件罕見屬性的咒具!”
“老夫家裡有一本古籍相信各位大人……”
“老夫……”
一時間場面經就這樣亂了起來,很少有人注意到那個藍發少女的身影漸漸被其他人遮住。
手上捧着一摞資料的女孩回頭看身後的四人。
五條悟三人一時間也沒有反應,他們的關注點全落在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少女身上了。
和剛剛一樣,那人死去的瞬間,千凜的情感似乎都被剝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