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玲說着又給跪下了,哭聲大得跟狼嚎差不多了,被周聞給使勁捂住了嘴巴,哭聲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齊素還在糾結,她瞅了一眼周聞,問她:“你怎麼就覺得我們一定會幫忙?”
周聞松開了手,拍了拍李秀玲的背以示安慰,比劃道:“因為我能感覺到,你們是很好的人。”
“那我們确實是好人呢!”許芳舒叉起了腰為自己感到自豪。
齊素瞪大了眼,臉上止不住震驚:“你能看懂手語了?”
“就這個大拇指,總不能說我們是壞人吧?”
“也是……”
齊素瞧着外頭逐漸變色的天,又看了眼許芳舒,她們這一趟來,就真的隻是來玩而已。
“我們需要先商量一下。”
齊素拉着許芳舒往外走,在确保屋内的兩個人都不會聽見之後,她才說:“這事有風險。”
“嗯,我知道,這裡的人既然能用活人祭祀來祈福,他們的心鐵定早就是黑的了。”
每個人都是善良的人,但像這樣的性善說僅建立在不涉及利益的基礎上。
“所以我想問問你,你想不想……幫她?”
許芳舒牽起齊素的手,說:“素,即便是我要拒絕,你也一定會幫她的,不是嗎?”
和齊素認識三年了,她自認為多少也了解她,雖然大部分時候看她總像是隔着一層紗,但也偶有距離很近的時候,即便隻是匆匆一瞥,她也能夠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去窺探她的想法。
“所以你真正想問的,是我想不想和你一起幫忙。”
被識破真實想法的人隻是抿嘴笑了一下,便聽見了想要的答案。
“即便今天是你不在我身邊,我也會幫這個忙,因為無辜的小生命絕對不能夠成為大人們換取利益的籌碼。”
二人進屋時,周聞正好喝完杯子裡的熱茶,一直在地上跪着的李秀玲滿臉淚痕,看着她們的一雙眼睛裡滿是祈求和期待。
齊素坐下,喝了兩口熱茶,問:“怎麼救?”
周聞早就有了計劃,她開始比劃着:“晚上吉祥大師會替嬰孩誦經,然後再把她放進船裡,到時候全村人都會圍着金屋子燒火祈禱,我們可以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把嬰孩偷走,之後水船順水往下,漂到湖裡時就會被水神給收走。”
“啊?怎麼收的?”
“湖裡會出現一個很大的水渦,船會被吃進去。”
“這是真的?你們真的看見了所謂的水渦?”許芳舒左看右看,隻有周聞給她點了頭。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村裡人才會特别沉迷于信奉水神,也不敢違逆,就怕遭神罰,被選中嬰孩的親人也大多想避禍,所以主動就把嬰孩給交出去了。”
“你既然已經有了全盤計劃,那麼你一個人也能夠執行的吧?”
齊素聽完計劃,意識到整個過程即便是隻有一個人也能夠單獨完成,偷嬰孩并不需要那麼多人,人多了反而引人注目。
“我不需要你們去偷,我需要你們把嬰孩帶出去,她留在這裡活不了。”
“她不能帶走嗎?”齊素指着李秀玲。
再怎麼說她才剛出生不久還那麼小,還是得靠媽養,哪有把小孩帶走了然後把媽留下的道理。
“為了不讓人發現嬰孩不在船上,她必須暫時留在村子裡,否則村民們發覺不對勁的話,很快就會東窗事發。”
“那你也可以把嬰孩帶出去,不一定非得需要我們。”
周聞聽了卻隻是搖頭:“水神需要我,所以我不能走。”
她想讓真正的水神歸位,卻不知道有什麼辦法,所以也隻能一味地給祂供奉香火,隻要香火不斷,信仰不滅,她相信總能等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