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绫他們難得上山一趟,柳家兄弟決定帶他們在山間打點野味來吃。
幾人從武器庫裡拿了刀、劍和弓,準備出發。
還沒走多遠呢,正好碰見盤龍教那夥人。
西門傲走在最前頭,斜眼看向幾人,連帶着柳成煦和柳成晖也莫名受了他的白眼。
今天又白忙活了一天,西門傲是又累又煩躁,看見這悠閑到上山玩樂的幾人是沒由來的生氣。
他向前邁了一步,見扶绫腰間挎着一把短弓。
西門傲眼皮微微垂下,露出很瞧不起扶绫的樣子。
“喲~”
“小丫頭片子還拉得動弓呢!”
扶绫挑了下眉,有些詫異地看着西門傲,但是沒說話。
還以為這人要說些什麼。
這句話可挑不起事。
見沒人理他,西門傲更加生氣。
西門傲上下打量着扶绫。
日暮漸漸西沉,天上挂着斜晖,扶绫站在樹下,樹影落在她臉上,風吹動着樹葉發出一陣沙沙的響聲。
他忽然伸出食指,指着扶绫的臉對柳成煦說道:“成煦師弟,幸好你們倆的婚事沒成,這位扶绫姑娘長得可不如司家大小姐半分美貌。”
聽到這話,扶绫忍不住認真地看了一眼柳成煦。
知道他倆定過親的人應該不多,扶绫這邊知道的人也就是師父和身邊的兩人。
連她自己都不放心心上的事情,西門傲又是如何得知的?
柳成煦自己說的?
柳成煦朝着扶绫搖了搖頭,此事絕非他所言。
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更何況他們二人的婚約才定下不足一個月就解除了,連他爹都沒把這事記挂在心上。
柳家這頭看待扶绫更多的是将她當恩人看待。
柳成煦自然不會把婚約放在救命之恩前頭來介紹自己與扶绫的關系。
西門傲朝着扶绫攤開手掌,向着她的臉伸了過去。
在他的手觸碰到扶绫的皮膚之前,一柄劍輕輕搭在他的手腕上。
聞不予冷臉看着這個耽誤他們時間的人,眸中似有冰霜凝結,“西門公子,還請自重。”
西門傲看了一眼聞不予,随後将手放下。
“是在下失禮。”
西門傲歪着腦袋,依舊是那副看不起扶绫的樣子。
“小丫頭片子,就你還是去撿撿柴火吧!”
扶绫懶得理他,等他說完了揮揮手招呼着幾人離開。
西門傲隻能看着他們離去的聲影大聲地冷哼了一聲。
山間的小路上,扶绫問道:“他有點奇怪。”
西門傲肯定知道了一些他不該知道的消息。
柳成煦說道:“我回頭去查查,他是從哪知道的那事。”
扶绫點了點頭。
她說:“這個西門傲的性格特别像一個人。”
扶绫用手肘輕輕推了下聞不予。
聞不予用餘光撇了她一眼。
小時候,聞不予對自己的家人很好奇,曾經拉着扶绫偷偷進城看過好幾次。
王家華美的馬車上,一個男孩被仆人簇擁着走下來,後頭跟着他的爹娘。
血脈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
就算隻有一半,卻還是會讓兩個人有相似的面容。
那是聞不予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弟弟。
扶绫又問:“你覺得呢?”
聞不予往左邊挪了一步遠,冷聲道:“一樣煩人。”
她從弓袋裡拿出一支箭,搭在弓上。
不遠處,一個跳動的黑影。
幾人放慢了腳步,生怕驚擾了那隻野兔。
扶绫摒住呼吸,手指一松,箭矢破空,在被暮色浸沒的山間留下一道痕迹。
她說:“去吧。”
柳成晖提着那隻野兔走了回來。
“扶绫姐姐的箭術不錯啊!這野兔皮還能做個圍脖,可惜現在天暖了戴不了了。”
扶绫摸了下他的腦袋,“那就送你了。”
幾人就地安營紮寨,手上抓着兔子的柳成晖被留下來處理食材,什麼都沒拿的吉音被分到了撿柴火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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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音足尖輕踏枝頭,宛如蜻蜓點水一般地掠過密林,回到了青陽宗。
盤龍教弟子和他們一樣,單獨住一個小院子。
遠遠就聽見院子裡傳來兵器交擊的聲音,原來有兩個弟子正在練武,西門傲坐在院子中間的石凳上吃着下酒的小菜。
正中的那間屋子應該就是西門傲的房間,吉音在确認四下無人後翻窗進屋。
按柳成晖所說,盤龍教的人包攬下了尋找小舟客的任務。
吉音在屋子裡翻翻找找,幾乎要将西門傲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他的桌上擺着一張圖,正是先前說過的那張村落圖。
隻是這張上頭沒有落款,應該是抄本。
原版不在西門傲手裡,那應該就是在紫婓觀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