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距離費城大概兩個小時的車程，因為不是周末不怎麼塞車，所以應嶺抵達晨星分公司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
進辦公室時，應嶺将手機丢給了彭力保管。他不想在開會罵人的時候接到任何電話。
彭力看着晨星分公司的負責人滿頭大汗地進去辦公室時，在心裡默默地給他點上幾根蠟。
應嶺坐在沙發上，看着拘謹地站在那裡的幾個人，開口道：“啞巴了？”
林暖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将聲音放軟道：“哥哥...”
“誰是你哥？”
應嶺立刻不客氣地回怼。
林暖低着頭，攪動着手指。怎麼幾年不見還是這麼兇巴巴的？
“你先跟我解釋一下，我什麼時候允許你進娛樂圈了？”
應嶺的眼神太過淩厲，林暖下意識後退了一小步。
“哥，這是我的夢想。”
應嶺不想再跟她說這種車轱辘話，他将視線對準林暖的經紀人。
“你，最好一五一十地給我說清楚。”
劉舒也是第一次見到大boss，她咽了咽口水，顫顫巍巍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林暖是她剛剛新簽下來的藝人，她覺得小姑娘很有星像，說不定她也能憑借她的走紅坐上一線經紀人的位置。
所以簽下林暖之後，劉舒就一直将手頭上的綜藝和網劇資源砸在林暖身上，讓她盡量地在觀衆面前刷臉。
為此，劉舒手下的其他幾位藝人很不滿。
事情還要從前兩天說起，劉舒給林暖找了個真人秀綜藝，在裡面做個背景闆。
沒想到綜藝裡面的一個三線男藝人看上了林暖，想用一點資源誘惑林暖，讓林暖跟他在一起。
林暖雖然人看着軟軟糯糯的，實際上一張嘴能把人毒死。
她劈頭蓋臉給他一頓罵之後，那個男藝人記仇了。
他還是晨星旗下的。
後來的事情就是彙報給應嶺的那樣了，那個男藝人聯合幾個劉舒手下的藝人，給林暖瘋狂下黑水。
林暖也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主，她直接上微博大罵特罵，現在那幾個藝人聯名要解約。
有了他們幾個的‘榜樣’在，幾個合約即将到期的一二線藝人也蠢蠢欲動，開始出來賣慘說晨星對他們不好之類的話。
直到應嶺抵達分公司的那一刻，晨星的股價已經跌了将近十個百分點。
這種情況對應嶺來說是罕見的，從他進應氏開始，他接管的任何一家公司都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偏偏晨星還是前陣子剛剛收購過來的。
娛樂版塊對于應氏來說并不是多新鮮的領域，但是他沒想到一個分公司能鬧出這麼大動靜，真是好樣的。
“公關部怎麼說？”
應嶺捏了捏眉心，看向分公司的負責人。
“公關已經發了聲明，但是現在輿論對我們很不利。”
“那我養你們這群飯桶有什麼用？”
應嶺一把将手頭的文件丢在桌子上，響聲讓在場的幾個人都吓了一跳。
“彭力，立刻聯系應氏的公關部。”
“記得讓他們突出重點，還有，去聯系綜藝的導演，讓他把該放的都放出來。”
“你們其他人出去，林暖留下。”
文件一個接着一個地送進辦公室，林暖已經很久沒單獨跟應嶺待在同一個空間了，這個低氣壓她真的快受不了。
“哥哥，好哥哥。”
林暖剛剛開口，應嶺的一個眼刀就飛過來，她立刻給自己的嘴拉上拉鍊。
應嶺真的是高估了晨星的負責人，做的所有東西都是一坨狗屎。
原本聽見林暖闖禍就煩，現在更是煩上加煩。
林暖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往應嶺的桌子放了一杯咖啡。
“哥哥，喝杯咖啡。”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你巴不得我猝死？”
好毒的一張嘴，不愧是同父異母親兄妹！
“哥哥~”
應嶺白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必須退出娛樂圈，沒得商量。”
其實林暖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已經預料到結果了，應嶺本身就不願意自己暴露在公衆視野之下的。
“那我轉幕後行嗎？其實我一直想去拍紀錄片。”
林暖在國外這幾年就是學的影視，如果不讓她搞這些，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幹嘛了。
應嶺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她的提議。
“嘻嘻，謝謝哥哥~”
“少給我貧，你回國不用跟我說？”
應嶺将手頭的一份文件合上，靠在椅背，看着林暖。
“哥哥，你但凡翻翻記錄呢，我想跟你說你都不接我電話！”
應嶺的手機已經被彭力送進來了，他往前倒了倒，看見林暖的來電時間都要氣笑了。
“你腦子有泡？不知道有時差？你知道你打過來的時間都是國内淩晨三四點嗎？”
林暖心虛地看着天花闆，其實她就是故意的嘿嘿。
她一直都想回國，怕應嶺不同意，特地挑的國内淩晨的時間打過來。
“哥哥，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你還特地跑過來一趟。”
林暖适時地轉移話題，害怕應嶺跟自己深究。
“你跟我回海城，這半年内不要給我搞出任何其他事。”
林暖大概能猜到應嶺的目的是什麼，所以她用力地點頭，随即可憐兮兮地開口道：“哥哥，我真餓了，晚上到現在沒吃飯。”
“跟彭助理說，還有，回到海城不準叫我哥哥。”
林暖興奮地點點頭，随即手腳麻溜地出了辦公室。
最後一份文件處理完已經是淩晨兩點了，應嶺終于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這次過來也不隻是為了林暖，晨星本身就存在許多問題，他給了這麼多時間，還是這麼一副爛攤子。
隻有讓他們真正意識到做不好真的得滾蛋，以後才不會整出這麼多幺蛾子。
大換血現在并不是理智的決定，所以隻能暫時殺雞儆猴了。
“應總，吃點東西先。”
彭力送了一份粥進來，然後站在旁邊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