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老爺子的葬禮結束時,已經是一個星期後。
應嶺這一個星期每天基本沒幾個小時可以睡,公司的事,葬禮的事,還有應望天的破事。
林暖知道自己沒能幫應嶺分擔什麼,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地待在應嶺讓自己待的位置,不随意亂跑。
應嶺一開始就沒打算将林暖推到人前,這對公司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在劉詩情找來提出不能公布身份的時候,他沒有多加猶豫就答應了。
其實現在應嶺想做什麼已經完全不用在意劉詩情和應望天的想法,畢竟現在整個應氏占股最多的人隻有自己,他已經擁有了絕對的話語權。
所以在真正掌握絕對的權利之後,應嶺便開始大刀闊斧地整改應氏。
以前顧忌着老爺子和應望天,應嶺并沒有表現出太過的鋒芒,如今局勢已定,他自然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應望天似乎是察覺出應嶺的意圖,但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隻有幾斤幾兩,加上現在老爺子去世,他隻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無論如何,隻要應嶺保證自己的生活不會與從前有什麼不一樣,他又有什麼理由跟自己的兒子對着幹呢?
又是一個月的忙碌,應嶺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看着文件。
突然間,玻璃窗外突然響起了煙花聲,緊接着是絢麗奪目的彩色透過玻璃窗,照在應嶺的辦公桌上。
他詫異地扭頭去看,才發現現在已經過了零點,來到了國曆上新的一年。
去年的今天,自己似乎是和楚雙栖一起在家裡的陽台上看的煙花。
明明一切事情即将塵埃落地,應嶺還是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賀燦從外面進來,随即驚訝地‘哇’了一聲。
“我這還是第一次發現,你公司看煙花才是最佳位置啊。”
應嶺也跟着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接連綻放盛開的煙花,他下意識地舉起手機拍了下來。
打開微信之後才發現,似乎自己想分享那個人已經删除了自己的聯系方式。
應嶺還是将照片發送了出去,結果毫不意外地收到了一個紅色的感歎号。
旁邊的賀燦眼尖地看見了應嶺的屏幕,他驚訝道:“不是吧?我們應總也有被别人單删的一天啊?”
應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将手機收起。
“不會說話可以不用硬說。”
賀燦雙手抱胸,看向應嶺:“說真的,有什麼問題大膽跟兄弟說,我給你出謀劃策。”
“雖然生意場上我不如你,但是情場上我總歸比你有經驗吧?你都三十了,身邊也就出現過楚助理一個女性。”
“你很驕傲嗎?不守男德。”
煙花結束了,應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繼續看着剛才沒看完的文件。
賀燦則是差點被氣笑了,他跟着應嶺回到辦公桌,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不是,你怎麼知道不守男德這個詞的?誰跟你說的,你應該也不上網吧?”
應嶺疑惑地皺眉:“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個形象?”
賀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狀作沉思道:“不是嗎?你的生活除了工作還有什麼,說好聽點叫成熟,現實點就叫古闆落伍了好吧?”
說完之後,賀燦還賤兮兮地補充道:“不會楚助理就因為這事跟你分手吧?”
應嶺手中的筆停了下,随即頭也不擡地回答:“不是,她想結婚。”
“怎麼了,你不想娶她?”
賀燦有點不太懂想結婚跟分手了之間的聯系是什麼。
“我不想結婚,我覺得......”
應嶺話還沒說完,就被賀燦打斷了。
“你不想結婚你跟人家談什麼戀愛,你這不是渣男嗎?”
應嶺看着賀燦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更加不解了:“為什麼一段感情最終一定要走向結婚,一輩子都談戀愛不好嗎?”
“婚姻到底能帶來什麼呢?”
賀燦弱弱地把手收回去,抓了抓自己早上做的現在已經塌了的發型,突然有點理解應嶺為什麼對婚姻是這個态度。
他也是屬于跟應嶺從小就哥倆好的,也知道應嶺的家庭是什麼樣子。
在他們這幾人裡面,哪怕父母在婚姻中各玩各的,至少也是會在孩子面前維持表面的和諧,對孩子也都不會缺少關愛。
但是應家跟他們完全不一樣。
在需要家長出席的場合裡,應嶺永遠都是孤身一人。
那時候他們就有點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所以經常輪着叫應嶺去他們家玩。
有一次應望天出軌的事情鬧得很大,但是在應嶺的臉上他們看見的隻有冷漠,似乎那個針鋒相對的兩個人不是他父母。
想到這些時,賀燦有點回答不上來了。
“但是如果不結婚就會永遠失去她,對于這個結果你甘心嗎?”
應嶺不是一個愛表達的人,所以能夠讓人看出他的低落了,就說明他真的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應嶺微微側了一下頭,看着辦公桌上楚雙栖送的小擺件。
“我承認我很喜歡她,但是我不覺得有到為了她放棄自己的立場的地步。”
賀燦也沒錯過應嶺說這話時語氣裡的不堅定,他心上一計,随即腿一翹,靠在椅背上,假裝松了一口氣似的說道:
“那就好,我還在尋思不知道怎麼告訴你呢,你不在意就好。”
“?”
應嶺不解。
“其實吧,我弟剛剛跟我說了一件事,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