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異常的跳動,讓我有點無措。
臉蛋火辣辣的。
18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這不是發燒,這也不是感冒。
我去買了瓶冰鎮的礦泉水,喝下整整一瓶,但依舊沒有降下臉上的燥熱。
鬼使神差,我來到了校醫室。
“哪裡不舒服?”校醫問。
“我的臉熱辣辣的,心跳好快。”
“躺下,我檢查一下。”
檢查了一番,他說道:“沒問題啊,可能是運動太激烈了,回去好好休息。”
運動激烈?今天就軍訓沒做什麼激烈的運動,但醫生說沒什麼問題,就不用管它了。
回到宿舍洗漱好,和舍友聊了天,晚上熄燈後,心跳和臉上的熱才慢慢緩解下來。
但夢境很糟糕。
因為夢裡全是江攬月的臉。
她的笑。
還有她身上的香味。
-
第二天軍訓,休息時,我總是情不自禁地看向3班,試圖找到她的身影。
她在和同學聊天。
笑得很燦爛。
她......
好可愛。
“然哥,你幹嘛,在看什麼?”
舍友搖晃我的肩膀。
“沒,沒什麼。”
我站起身,洋裝散步走到江攬月和同學休息的地方,但不敢靠近,我蹲下,把系好的鞋帶脫了,假裝鞋帶掉了在系鞋帶。
“這破軍訓什麼時候才結束,熱死了。”她同學拿着迷彩帽在扇涼。
“确實很熱,今天忘記帶水了,等會結束我得去買瓶水。”
她說道。
聲音清甜,迎面吹來的風帶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系好鞋帶,我去到了小店。
“要買什麼?”
“買一瓶飲料。”
女孩子愛喝什麼口味的飲料?
我看着冰箱裡堆成一堆的飲料,随意選了個桃子味的。
距離軍訓開始還有5分鐘,我拿着桃子飲料跑到她和同學聊天的地方。
準備把飲料送給她時,我發現了一件很糟糕的事。
我害怕了,很緊張,心髒又像昨天那樣瘋狂亂跳。
“同學給你的飲料”“你好,請你喝的。”“桃子味飲料喜歡嗎?給你。”
心裡的開場白過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始終沒敢靠前一步和她說。
好沒出息啊。
我怎麼變成這樣了?
18年的人生裡,我上過很多次演講台,台下的觀衆無數,可是我總能淡定地完成我的演講。
哥哥問:“你為什麼每次都這麼淡定?”
我說:“不然呢?”
“你可以緊張一下嗎?”
“緊張不起來,有什麼好緊張的。”
“比你大兩個年級的學姐都緊張到冒冷汗了,你這麼淡定是對她冷汗的侮辱。”
“我也沒辦法。”
“話說你還真沒緊張過,真想看到你緊張的樣子。”哥哥說完繼續聽别人的演講。
緊張?
為什麼要緊張?
有什麼值得緊張的?
不就演個講嗎?
人類怎麼那麼膽小,随地大小緊張。
...
完了,握着冰涼涼的桃子飲料,18年來的“信仰”徹底被打破。
我緊張了。
第一次緊張。
我成為了我口中膽小的人類。
僵持了很久,我始終沒法說出口,隻敢把飲料偷偷放在她的身後。
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慢慢離開。
“咦,江攬月,你旁邊有瓶飲料。”
“還真是。”
“你說渴了就有飲料了,肯定是暗戀你的男生送的,這些天要你聯系方式的男生數不勝數。”
聽着她們的聊天,我擡眸看她的反應。
她拿起飲料打量周圍,我立刻收回目光,害怕和她的視線相撞,後面就不知道她有沒有喝了。
接下來軍訓的日子,每當休息我就去小店買飲料,然後偷偷放在她身後。
有次看到她喝了,我非常開心。
于是每天想着要買什麼口味的飲料給她喝呢?
有一天,我買了飲料,心想着一定要和她打上招呼。
可是一靠近她,我又開始緊張了。
我真是一個膽小鬼。
我去衛生間用冷水洗了臉,希望用冷水平複心情。
嘗試讓自己不那麼緊張。
擡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我才愕然地發現。
我的神情和那些送我情書的女孩一模一樣。
緊張,不知所措,臉紅,羞澀。
握着手裡的飲料。
我才清楚地知道我成為了她們。
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嗎?
想起這些天,總是想方設法靠近她,偷看她,怕她口渴不停地送飲料。
我喜歡她?
心動了?
是這種感覺?
确定這種感覺的是那天,我刻意走到她教室門口,發現她和一個男孩在聊天。
她的笑依舊很燦爛。
隻是,是對别的男生笑的。
心裡很煩悶。
很想進去打斷他們,那一刻我覺得那個男孩相當刺目。
也就在那一刻,我想起高中的時候,一個向我表白的同學對我說。
“蕭陌然你能别和蔣麗麗說話嗎?”
當時名叫蔣麗麗的同學向我收作業,但我的作業落家裡了,我告訴她原因,她說她會和老師講講。
“跟你有什麼關系?”
“有關系,因為我喜歡你,所以看到你和别的女生聊天,我就會生氣!”
當時隻覺得那個同學有病。
現在我卻變成了那個有病的同學。
我生氣了。
也嫉妒了。
嫉妒他為什麼能和她靠那麼近。
嫉妒他可以得到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