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求提得突兀,讓他完全沒有任何準備。
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路時年被推搡着上了舞台之上。
聚光燈突然打在他的身上,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一處,他的臉仿佛火燒一般尴尬。
來之前也想過,這樣的社交場合給沈老闆祝壽,總免不了一些社交迎合場面的。
但是這又跟想象裡的不太一樣。
沈明威,明顯隻當他是個賣唱賣跳的。
在他眼裡,他或許跟大馬路上彈唱的那些街頭浪人沒什麼兩樣。
許青冷冷地看着這一切,搖晃着手裡的酒杯,目光帶着幾分玩味。
秦恭的臉卻更加陰沉。
嘴角浮現出古怪冰冷的笑容,跟沈明威說道——
“别讓他穿這個禮服了,這麼正式,跳舞可不好看。”
“讓他穿那種。”
秦恭小聲地給侍應生交代了幾句話,不一會,侍從取來了一件暴露非常的,萬分性感的深v服。
路時年的臉瞬間凝固了一般,他還從來沒在人前穿過這種衣服,還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跳熱舞……
人群裡冷冷的目光射向他,是許青。
仿佛是在看他的笑話一般,許青輕輕喝了一口酒,微醺地看着台上的路時年。
似乎這種事對許青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難道許青曾經……
路時年皺了皺眉頭,還來不及想太多,就已經被人帶到了更衣室,強行讓他換上這衣服。
而在二樓的貴賓室内,上座的位子卻始終有一雙眼睛未曾離開過路時年。
從剛才開始,那雙暗處的眼睛,便一直陰沉寒冷地看着一樓大廳主人請來供他“助興”的藝人們。
貴賓席上的男人西裝革履,卻寒氣繞身,侍應生端來醒好的酒,他那慣常禮貌有風度的笑容早已蕩然無存,漆黑幽深的眸若不見底的寒潭水,将侍應生都凍結在了原地打了微微打了個哆嗦。
顧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緊緊捏着酒杯。
沉默了一會。
放下,起身,向樓下走去。
在一衆侍應生懵懂相觑的目光之下,顧尋已離座不見了。
路十年剛在更衣室裡換好衣服,他目光深深看着鏡子裡幾乎認不出來的自己,一身妖冶的舞袍,将胸口大片凝脂肌膚暴露在外。
領口讓整個胸膛都是暴露的,隐約能看見小櫻桃。
這……幾乎相當于沒有穿。
深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一小會,錢難賺屎難吃,賣個身材又不是賣身。
拍了拍臉,給自己鼓了下氣,就準備拉開簾子出去跳金主點的辣舞了。
然而就在手剛觸碰到簾子時,正面突然一道黑影沉沉壓來。
一隻大手二話不說地将路時年拉回了更衣室。
促狹的空間裡,顧尋修長的身子将他壓在門闆上,随手帶上門,低垂俯瞰着他的時候,路時年能感受到顧尋的目光裡的濃郁情緒湧動。
路時年擡眸,就看到一身華貴卻低調的顧尋,禁不住臉上熱辣一陣青一陣白。
被誰看到,他都無所謂。
除了眼前這個人。
路時年下意識地用手拉了拉胸口那敞開得很低,少得可憐的布料。
但卻無濟于事。
臉上一陣陣發燙。
對面的人低沉嗓音陰沉不定。
“你看着我。”
顧尋強行掰着路時年的臉,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然而那雙清澈的眸子卻時刻想要逃離躲藏,這讓他十分惱火。
路時年深深地埋下了腦袋,“尋哥……對不起。”
又是這樣的神情。
大寫的清澈懂事,知錯求饒的委屈小模樣。
但偏偏下次還犯。
骨子裡倔強得一批,讓他都無可适從。
顧尋揉了揉眉心,回想起這幾個月來路時年拼命三郎的勁頭,語氣微微放軟了下來。
“你就這麼缺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