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私語者後，常規訓練時，代曜偶然和周圍同事聊起這個話題，除了甘唐，大部分人都以為私語者隻是個傳說，聽說過，但沒怎麼見過。

于是代曜不再聊下去，自覺保持緘默。

林溯沒有要求保密，但不管私語者的身份是壞是好，代曜都不願張揚。是壞事，自己清楚自己承擔就行；是好事，也沒必要滿世界說。

此外，他想祁鳴爍大概和自己一樣是私語者，因為特訓期時他隻在對方身上看見過和自己一樣的手環。

果然，不久後俞蒙找他和祁鳴爍單獨談話，告知他們私語者的身份。

“私語者非常罕見，說你們二位是當世奇珍也絲毫不為過。”俞蒙給了他們倆很高的評價。

代曜總覺得成為私語者跟中基因彩票差不多。

他在紅雨裡激發出來的能力，能夠通過一定的技術手段還原出來，研發成相應的插件，安在其他人電子腦裡供其使用，效果不說十成，五六成還是有的。

比如人在紅雨裡能變化形态，變化容貌、甚至變成東西。

代曜之前看見十區格鬥場上空漂浮着水晶球一樣的東西，其實都是人，更準确點說，是人的感官。

普通人去看格鬥比賽，有錢人則去體驗刺激，他們能同步擂台上格鬥士的感官，體會施|虐或者受|虐的感受，釋放壓力。

變幻形态、感官同步、護身符程序等等，為這些能力提供素材來源的，應該是以前的私語者。

細想之下，很有些窮人靠變異、富人靠科技的意味。

“你們有這樣得天獨厚的優勢，能發揮出來就再好不過了。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想讓你們配合局裡技術組進行潛能研究，主要開發戰鬥方向的插件，以後在其他治安員身上普及，能提升作戰部門的總體素質。”俞蒙道。

祁鳴爍十分樂意，然而不太自信：“俞部長，我的潛能級不算高，到現在也沒有激發出什麼能力，我真的是私語者嗎，是不是弄錯了？”

俞蒙很堅定地搖搖頭：“不會錯，你的能力被發掘出來隻是早晚問題，不要擔心。”

代曜：“潛能研究會有風險嗎？”

“這個你們放心。”俞蒙道，“所有研究都将在你們能夠承受的範圍内進行，醫療中心也會全程跟進、規避風險。”

這次談話過後，定期輾轉于技術組和醫療中心，成了代曜和祁鳴爍的日常。

祁鳴爍覺得苦惱，他訓練了這麼久，潛能一直不見動靜，請教代曜：“哥，你每次動用潛能前，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也沒想什麼吧……非要說的話就三個字，”代曜目光如電、字字铿锵：“給——爺——死！”

祁鳴爍：“……”

“真的，不狠一點怎麼絕處逢生？”

“好，待會我試試。”祁鳴爍道，“那你穩定識海的時候又在想什麼呢？”

代曜回想片刻，道：“想些花草樹木、大江大河之類的吧，我覺得那些很能讓人靜心。”

小時候他肌無力痊愈之後，仿佛要将那幾個月的身體不便全補回來，本就愛玩，又更加好動，經常叫上小夥伴各處撒歡亂跑。

及至長大，他對戶外活動的愛好保持下來，外出旅遊也首選自然風景。

但現在每天疲于奔命，他都不知道這個世界裡還找不找得到秀麗的山山水水。

祁鳴爍按他說的嘗試了一遍，效果依然不是很好。

代曜跟着甘唐到技術組轉了幾次，發現即使是同一個插件，安在不同人身上也效果各異。

後來他發現這和人的認知有關。比如“遠”和“近”這一對反義詞，每個人都知道什麼意思，但對其的理解并不會完全一緻，經常運動的人跑5公裡是家常便飯，并不嫌遠，而不愛動的人走500米也覺得遠。

表現在隔空取物這項能力上，有人能取到10米外的東西，有人卻隻能取到5米。

代曜意識到這點，對祁鳴爍說了，還告訴他每個人情況不一樣，不能完全照搬。

他說一句，祁鳴爍就點個頭，最後道：“你能再說一遍嗎哥，我想錄下來多聽幾遍。”

代曜哭笑不得，随即搖搖頭：“我不說了，說得越多，對你誤導越深，你得自己悟。”

祁鳴爍垂頭：“我是不是很笨啊，哥。”

“不，你是太認真了，”代曜道，“其實可以更放松一點的，祁，相信你自己的感受。來，再試一次好了。”

祁鳴爍再次接入模拟器，進行精神力控制訓練。他的識海裡被放入了一些障礙物，他需要将意識凝聚起來，控制其行進方向，消除那些障礙物。

代曜在一旁看着，見祁鳴爍意識體到後邊慢慢散開，立即打開通訊：“把那些當成無差别襲擊的恐怖分子！”

祁鳴爍意識體的弧光猛地停止擴散，重聚起來，宛如一支飛箭，将剩餘的障礙物盡數粉碎。

“我成功了！”祁鳴爍退出模拟器，第一時間看向代曜。

“看見啦，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代曜立即送出一個誇誇。

陸洵見了，立馬呼喚他：“大勇啊，也來給我看看呗！我這插件安了跟沒安似的，來給我看看怎麼個事。”

大勇是誰？代曜裝沒聽見，陸洵想起來這茬，立即改口：“代大英俊？曜大機靈？控場王？靠譜哥？精神力王者？攻防雙修全才？上古掌管子彈的神？”

聽到後邊代曜都不好意思了，笑着往陸洵那邊走：“好了洵姐，差不多就行了，低調一點。”

他嘴上說要低調，臉上表現得卻不像那麼回事，嘴角都要飛到耳朵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