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邊的鋼琴前坐下，這架鋼琴與這座教堂同歲，它聯通着整個大廳，這座大廳的牆壁就是它的音箱。

那個想要質問宋宇的人，剛走上台就被一槍打中眉心，失去了意識。

人群亂了起來。

宋宇按下了第一個音節，接着音樂聲淹沒了整座大廳。

池安岚隻看到黑暗中不斷閃現的火光，音樂聲将大廳裡的雜音完全掩蓋。

顧聲對音樂沒有研究，不過他感覺宋宇彈的不錯。

顧聲感慨道：“還真是多才多藝。”

池安岚已經聽不到顧聲的話，他看到有人驚慌的跑到應急燈下，然後被身後全副武裝的警衛一刀割喉，紅色的液體從傷口噴湧而出。

在客人們完全安靜下來後，槍聲依舊沒有停止，他們最後的獵物，是他們自己。

顧聲感覺有些無聊，他看向池安岚：“你還要看嗎?”

池安岚現在什麼都不敢說，他隻是用力的搖了搖頭。

顧聲點了點頭，像是在肯定池安岚的選擇，又像是在對自己說：“嗯，那走吧。”

出去的路比來時安靜的多，他們回到那座房子，此時房子裡已經空無一人。

走出房子，外面的警衛也消失不見，現在所有人都在那間大廳裡。

顧聲伸了個懶腰，他看向池安岚，語重心長的說道：“下次，可不要一個人亂跑了，我的計劃都被你打亂了。”如果按計劃，他才不會鬧出這麼大動靜。

池安岚低着頭不敢喝顧聲對視，他胡亂的點了點頭：“不會了，我以後一定會聽話的。”

顧聲也沒有怪罪池安岚的意思，他知道池安岚做的這些也是出于好心。

顧聲說道：“走吧，回家了。”他們來時沒有帶東西，也就不需要再回酒店。

出來後，他們就連夜回了S市。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商界，一些城市的政界，以及整個網絡都陷入了混亂。

那一夜的事C市開始還想壓下去，但是後來頂不住各方的壓力，隻能開放公審，将發現的所有信息都發到了網站上。

包括事發當時的部分監控視頻。

回到S市後，池安岚不眠不休的關注着事件的發展，他從開始的提心吊膽，到後來的平靜無波。

網上關于那一晚的帖子更是如雨後春筍般無休無止的出現。

池安岚随便點開一個熱度高的帖子，就看到網友們在讨論：

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誰？

“我在C市的朋友說，那座教堂裡，除了那些‘商品’，其他人，無一生還。”

“就很神奇，那些人竟然沒有傷害他們。”

“還有教堂附近的那座房子，據說治安官到的時候，隻在裡面找到了一個瘋了個屠夫。”

“那個屠夫說，他看到了魔鬼。”

“那個屠夫真瘋了嗎，我看不見得吧。”

“那麼快就給屠夫定了罪，而且判的還是死刑立即執行。”

“C市法院的效率什麼時候這麼快了。”

“我在治安署有認識的人，聽他說，那個屠夫應該是真的瘋了。”

“不過能這麼快的定罪，中間肯定有什麼貓膩。”

“能有什麼貓膩，也不看看死的都是些什麼大佬，為了安撫他們遺孀的情緒，怎麼都要拉出個頂罪的。”

“難道這些事都是那個屠夫做的？你信嗎？”

“我信不信也沒有用啊，等後續調查結果吧。”

池安岚退出帖子，放下手機。

他看向顧聲卧室的方向。

這些天，網上什麼聲音都有。

有人說那些人做的事觸怒了神，神降下了神罰。

也有人說這都是那些人的競争對手做的。

然而，不管哪種說法，都與顧聲和池安岚無關。

他們在這個事件中完全隐身，沒有任何人懷疑到他們身上。

池安岚看過C市發出的那些監控視頻。

其實C市放出來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視頻，隻是為了安撫民衆。

其中有一段是一隊巡邏警衛從走廊走過的畫面，畫面裡，警衛中的一人突然側了一下身，這個動作猛一看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隻有池安岚知道，那個人側身是為了給他讓路。

這段監控視頻中原本應該有他和顧聲在。

而現在，他和顧聲從監控中消失了。

池安岚知道這一定是顧聲做的。

不過，不管是顧聲還是池安岚，他們并沒有真正動手。

所以就算查到他們，也不可能拿他們怎麼辦。

隻是顧聲選擇了更直接的辦法，他直接讓人根本查不到他們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