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英尺的高空,機艙内燈光驟亮。
紅幼語蜷在頭等艙的皮質座椅裡,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翡翠镯子。忽然,前艙傳來騷動,空乘急促的腳步聲混着哭喊聲刺破靜谧。
“有沒有醫生?孩子昏迷了!“
齊玄之摘下眼罩,瞥見師妹垂在扶手上的指尖微微蜷起。他知道紅幼語在等——等真正的醫護人員束手無策,等那個恰到好處的時機。
果然,五分鐘後空姐踉跄着穿過簾幕:“請問……“
“我是醫生。“紅幼語起身時旗袍下擺掠過齊玄之的膝蓋,帶起一縷苦艾香。
孩子脖頸處泛着青紫,紅幼語俯身的刹那,翡翠镯子突然發燙——這是齊玄之特制的生物毒素檢測器。
紅幼語收回按在那孩子頸動脈上的手指,眉頭微蹙。
——蛇毒?
可這孩子除了輕微昏迷外,沒有任何中毒迹象。更奇怪的是,他的脈搏平穩得不像被毒蛇咬過,反而像是……
被什麼東西壓制了毒性。
可孩子隻是輕微昏迷,體溫正常,連瞳孔都未擴散。紅幼語用銀針挑破血點,針尖瞬間泛黑,卻在接觸血清試劑時詭異地褪色。
“給他注射地塞米松。“她将試劑管藏入袖中,“下飛機後立即送浙一醫院毒理科。“
“謝謝您,醫生姐姐!”小孩的朋友眼眶通紅,緊緊攥着紅幼語的手,“要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紅幼語淡淡一笑,抽回手:“他沒事就好,建議下飛機後去醫院再做個詳細檢查。”
她轉身回到座位,齊玄之正懶洋洋地翻着雜志,見她回來,挑眉:“怎麼,終于忍不住出手了?”
紅幼語壓低聲音:“那孩子的情況不對勁。”
齊玄之眸光一閃:“嗯?”
“像是被蛇咬過,但毒性被什麼東西中和了。”她頓了頓,“而且……咬他的蛇,應該是劇毒品種。”
杭州蕭山機場的貴賓通道裡,齊玄之把玩着那管血清。
她望向玻璃幕牆外的西湖方向,茶色瞳孔映着流雲:“師兄,你說吳家那位……“
“會喜歡這份見面禮的。“齊玄之笑着截斷她的話,晃了晃裝着血清的保險箱。
西湖國賓館,午後。
紅幼語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遠處的湖光山色。杭州的天氣比北京濕潤許多,空氣中飄着淡淡的桂花香。
“師兄,我去西湖轉轉。”她換了一身淺色旗袍,外搭米色針織開衫,發間别着一枚白玉簪子,整個人透着江南女子的溫婉。
齊玄之正對着電腦處理加密文件,聞言頭也不擡:“記得我的大閘蟹。”
紅幼語輕笑:“忘不了。”
西湖邊,夕陽西沉。
紅幼語沿着蘇堤漫步,指尖輕輕拂過垂柳。湖面泛着金色的波光,遊船劃過,留下一道道漣漪。
她停下腳步,望着遠處的雷峰塔,忽然想起二月紅曾經說過——
“杭州的水,養人。”
可如今,她站在這片故土上,卻隻覺得陌生又熟悉。
“姑娘,要買扇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