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君悅酒店，夜雨敲窗。

紅幼語将那張泛黃的宣紙平鋪在茶幾上，二月紅的字迹在燈光下如遊絲般浮動。齊玄之指尖劃過「長白第三陵」五個字，翡翠扳指在紙面投下幽碧的光暈。

“老頭子藏得夠深。“他忽然輕笑，“第三陵……張家人守了千年的青銅門算第幾陵？“

紅幼語沒答話，茶色瞳孔倒映着紙上若隐若現的青銅樹紋——那是用朱砂混合青銅粉寫的密文，隻有在特定光線下才會顯現。

“師兄。“她突然合上宣紙，“去長白之前，我們得再探一次滿城漢墓。“

齊玄之挑眉：“汪家的菌絲實驗室不是塌了？“

“塌的是耳室。“紅幼語從行李箱夾層取出全息地圖，指尖點向主墓室方位，“當時菌絲暴走得太巧，像是……“

“像是有人故意觸發機關。“齊玄之接話，忽然從西裝内袋抽出一支密封試管——裡面懸浮着幾縷青灰色菌絲，“巧了，我也覺得該回去看看。“

滿城漢墓遺址，子夜。

月光将塌陷的墓道照得慘白，紅幼語戴着防毒面具，靴底碾過幹涸的菌絲殘骸。齊玄之手持輻射探測儀，熒光屏上的數值突然飙升。

“地下九米有空洞。“他敲了敲岩壁，“共振頻率……像是青銅器。“

紅幼語抽出刀，鋒刃在裂縫處輕輕一撬。整面石壁轟然塌落，露出隐藏的豎井——井壁鑲嵌着七盞青銅燈，燈油早已幹涸，燈盞卻纖塵不染。

“北鬥七星陣。“她拽住垂落的青銅鎖鍊，“這是祭祀井。“

齊玄之突然按住她肩膀：“聽。“

細微的啃噬聲從井底傳來，像無數蟲豸在蠶食金屬。

“輻射值超标三百倍。“齊玄之扯開領帶纏在手上，“我先下。“

豎井底部豁然開朗。

三十六個青銅人俑圍成圓圈，每個俑心都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透明培養艙。紅幼語的手電光束掃過最近的人俑，呼吸一滞——艙内漂浮着與飛機上那孩子相同的血清中和劑。

“汪家在這養了二十年菌。“齊玄之踢開腳邊的實驗日志，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記錄着日期和代号，「青銅計劃·最終階段」幾個字被朱砂重重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