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穩穩地在紫庭花園門口停下,馮琦正站在路燈下,她認識靳時淵的車,看見車子停下忙上前,忠叔聽見靳時淵開車門的聲音,立馬小跑着去給夏禾開門。
“媽媽,你怎麼下來了?”
“這麼晚了,我不放心。”說着她又轉向靳時淵,“靳先生,麻煩了,這麼晚了還要麻煩您送阿鸢回來。”
“應該的。”靳時淵客氣回應着。
“靳先生,那今天謝謝了,您趕緊回去吧,我們也上去了。”夏禾心中别扭,但是仍然禮貌道别。
靳時淵颔首,“嗯,去吧。”
夏禾與馮琦往小區裡走去,靳時淵站在車邊,上身倚靠着車身,右手指間擒着一根沒有點燃的香煙,眼神鎖着夏禾離去的背影,左手上的打火機蓋被他撥弄着機械性地反複開合,發出“咔嚓咔嚓”金屬的冷沉聲響。
靳時淵就這樣站了良久後,終于将手中香煙點燃,微垂的眼睑掩去眸中情緒,香煙在指間快要燃盡時他才想起似的送到嘴邊。
手機鈴聲這時突然響起,不用看都知道是誰,靳時淵随意滑開接聽鍵,嘴裡叼着煙有些不耐道:“知道了,馬上回來。”
那頭的陳之舟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電話就被挂斷,他覺得今天的靳時淵和趙禹川一樣腦子都不太正常。
他有些嫌棄地瞟了趙禹川一眼後,對着桌上其他人道:“再等等,時淵馬上回來。”
自靳時淵送夏禾走後,紀喻的思緒就一直遊離在飯桌之外,她今天是第一次見夏禾,也是第一次看見靳時淵那麼執意要送一個女人回家。
靳時淵什麼性子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除了工作,他似乎對什麼事都不上心也不感興趣,慣常是一副冰山臉示人,語氣也總是冷淡寡薄的,今天的他很是反常。
雖然靳時淵沒有給過紀喻承諾,但是他身邊除了自己也沒有其他走得近的女人,所以她始終覺得這人終究是她的,早晚的事罷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紀喻無心應酬桌上的任何人,一直敷衍地噙着一抹不走心的微笑。
助理和經紀人分别給她打了幾通電話催促她,她明天一早還要去霍城拍一組廣告,所以訂了今晚的機票提前過去,她再次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距離她飛機起飛還有一小時。
紀喻原本準備等靳時淵回來的,但是時間不等人,她與衆人告别後出了門,碰巧的是,她在電梯口正好遇到了出電梯的靳時淵。
“時淵,回來啦?夏小姐她到家了?”
“嗯,走了?”
“對,要去霍城,明天一早有個廣告要拍,今晚提前過去。”
靳時淵點點頭,“路上注意安全。”說着靳時淵錯過身就準備往包間走,隻是才跨出一步,紀喻再次叫住了她。
紀喻聲音裡有着一絲試探,從來都是張揚驕傲的人在靳時淵面前卻是這般小心翼翼。
“時淵,你能不能送我去機場?我助理她們已經過去了,本來我準備打車的,正好你回來了,能送我一下嗎?”
靳時淵回身看着她,聽紀喻說完沒有半絲猶豫,他拿出手機就給忠叔撥了個電話。
“忠叔,到飯點門口,馬上送下紀喻去機場。”
紀喻那張嬌豔的臉上笑容逐漸綻放,從靳時淵走後那顆絞着的心也終于舒散開來。
“時淵,那我們走吧。”她此刻的語氣不再那般小心,而是輕松愉悅的,臉上的笑容也是無比燦爛,她在慶幸還好靳時淵心裡也有她,隻要也有她,她便不會讓靳時淵離開自己身邊。。
隻是她高興得太早,嘴角的笑意還漾在臉上,靳時淵再次出口的話,将紀喻的心再次震得粉碎。
“你去吧,忠叔在門口等你。”
男人一貫無波無瀾的口吻,平時他和自己說話也是這樣,她習慣了也覺得很正常,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可是今天她看到了這座冰山一角的融化,隻是那一角卻不是為自己而融。
她越想心中的情緒越是翻湧,她無法接受靳時淵心裡有其他人,他可以不喜歡自己,她願意等,但是他不可以喜歡别人。
她眼眶漸漸泛紅,嘴角也充滿苦澀,靳時淵正要轉身離開的動作刺得她眼睛生疼。
“時淵!”紀喻再次叫住靳時淵。
“你不是說你要對你飯局上所有人的安全負責的嘛?”
紀喻走了兩步來到靳時淵跟前,她仰着頭有些倔強地看着靳時淵,她明明知道答案,但還是不死心地問出了口。
靳時淵雙手插在自己大衣的口袋裡,紀喻就站在他面前半米不到的距離,他将右手從口袋裡拿出來,食指在鼻尖輕輕劃過,他聞到了熟悉的茉莉花香,嘴角弧度擴散開。
“嗯,到了給我發條信息。”話語落,人便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