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做個同桌也沒什麼,但日子一長,就出了事。
林月到現在也不能忘記那個夜晚,寒風凜冽,溫暖的燈光透過窗子,她親眼看見自己的弟弟,與另一個男生親吻在一起。
林月做夢也沒想到,平日裡高冷到不行的弟弟,竟會做出這種事。
後來這事被雙方家長發現。
雙方家長的态度隻有一個——必須分開!
蘇南星為此與父母大吵了一架,但最終還是被強行送去了美國。
蘇南星走的那天,林日喝得滿身的酒氣。
回家後,林日頭也不回地回了房間,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一整晚。
林家二老去敲門,林日隻是冷冷說了一句,“我累了,我要睡了。”
二老知道,林日這是在生他們的氣。
第二天林日就申請了住校,二老沒阻攔。
畢竟這種事發生在誰身上,誰都不好受,所大家以都給對方一點空間,讓對方冷靜冷靜。
平常林日不回家就算了,連假期他都不肯回來。
父母問他原因,他就說自己在外面租了房,還找了一份不錯的零工,可以自己掙生活放心費,讓二老放心。
這怎能讓二老放心啊?二老看得很明白,林日明明是生他們二老的氣,不願見他們二老罷了。
二老對此也很無奈,但又沒辦法。
後來林日上了大學,就更少回家了,連過年都像是執行公務一樣地回來。
這樣的關系整整維持了三年。
那時,林日正在上大二。
他們學校要辦一個中外學生交流會,到時候會有許多外國的大學生到他們學校,進行學術交流。
許多學生對此都挺興奮的。
林日的态度則是——關我什麼事。
活動開始那天,學校禮堂特别熱鬧。
林日對此毫無興趣,想着沒課那就整天都待在宿舍裡,但那幾個中二舍友強行拉他去。
交流會上的人很多,有中國的本土學生,也有外國學生,也有海歸和華僑。
雖然林日不想來,但他也挺感謝那幾個中二舍友拉他來的。
因為林日在會上遇到了分别三年的蘇南星。
兩人千算萬算也沒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與對方相遇。
這三年來,兩人一直都在找事做,為的就用這些事來,填滿自己的空白時間,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對方。
這樣的日子,兩人反反複複過了三年,本以為這三年,早已把對方忘卻,但兩人再次相見時,才知道,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原來對方的樣子早已深深烙在了自己的記憶中,無論再怎麼努力地去抹除,也依舊清晰。
那一晚,林日在廁所堵到蘇南星,二人最終親吻在一起,這才結束了兩人三年來的自欺欺人。
交流會結束後,蘇南星申請了回國。
之後兩人再次向雙方父母提出了,他們兩個要在一起的事。
這次雙方父母都沒有像上次那樣沖動,而是冷靜下來,平靜處理這事。
如今的他們羽翼豐滿,早已不再是無法振翅高飛的雛鳥,他們已經有能力為對方撐傘,有能力給對方一片晴空。
可能是他們二人的決心,感動了上天,雙方父母都決定退一步,讓他們兩個自己去處理這事。
兩人重歸于好的事,傳到了高中時那群同學耳裡,大家紛紛撒花,祝福二人。
林月見弟弟開心,自己也高興了起來。
“我就再喝一杯,就一杯!”
蘇南星舉着一個手指頭,話語中還帶着些許的醉意。
“再喝,一會兒還想回家嗎?”
林日皺着眉頭說道。
“不是還有你嗎?—會兒你背我不就行了。”
蘇南星拍了一下林日的胸膛。
衆人見狀,也不敢再敬酒。
“诶,好了好了,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應該都還醒着吧?”
于成沖衆人問了一句,衆人齊聲應道,“醒着呢!”
林日環顧了一周,醒個鬼。
确實,在場的除了沒喝酒的林月,隻喝了一點酒的趙星海和“千杯不倒”的林日這三人外,其餘的不管男女都已經喝得七葷八素,是半醉半醒的狀态了,但還是醒着的。
“那我們切蛋糕吧?”
“好!”
“還吃蛋糕啊?你們不怕一會兒全吐出來嗎?”林月笑道。
“今天是南星哥大壽,吐也要吃,大家說對不對?”
“對!”
衆人又跟着瞎起哄。
于成找來服務員,“可以開始了。”
服務員轉身出了包間,接着包間的燈光都暗了下來,隻見那服務員推着一個三層大蛋糕走了進來,蛋糕全是蠟燭。
蛋糕到了衆人面前,大家拍手打節奏,唱着生日歌。
“快許願,吹蠟燭。”
有人催促道,蘇南星上雙眼許了一願,之後吹滅了蠟燭。
“蘇哥蘇哥,你許了什麼願啊?”
孫曉晴在一旁問道,蘇南星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林日,“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切,無聊。”
蘇南星的一句話掃了大家的興。
“時候不早了,切蛋糕吧。”林月在一旁催促道。
蘇南星拿着刀,才剛切了一刀,結果一個人用手粘了一下蛋糕上的奶油,“看招!”抹到另一個人的臉上。
一人起哄,衆人也跟着起哄,“看招!”
“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你給站住,别跑!要是讓我捉到你,你就死定了!”
頓時,整個包間内都亂成了一團。
蛋糕被衆人弄得不成樣子,個個臉上都是蛋糕和奶油,個個都成了大花貓。
隻有林日一人“出泥而染”。
蘇南星見狀,哪肯放過他,直接把手中的奶油抹到他臉上。
一時間,他也成了大花貓中的一員。
包間裡,打鬧與歡笑聲連成一片,滿是歡快的氣氛。
林月很開心,也很慶幸,能與這群“損友”成為同學,她很慶幸,在自己最美的年華中,遇到了值得深交一輩子的人。
在場的人都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工作,有教書育人的老師,有懸壺濟世的醫生,有用一支筆便能打造一片天地的作家,有維護公平正義的警察,有商界新秀的商人,還有口才極佳的律師……
他們無一不有實力,無一不被他人仰慕。
但今晚,他們任何架子都沒有,在場的所人都是曾經的同學,現在的朋友。
不知從幾時起,同學聚會成了攀比大會,比現在誰過得好,比現在誰更有錢更有勢,比誰更受歡迎,更受他人仰慕。
這種同學聚會,早已喪失了同學聚會真正的意義。
林月參加過小學聚會、初中聚會。
那些聚會無一不是攀比,那些人無一不是滿腹虛榮心,隻有這高中聚會,沒有嘲諷、沒有攀比,沒有炫耀,更沒有滿腹虛榮和處處恭維的人。
林月特别慶幸自己遇到了一群對的人,一群沒有被利益所熏陶而失了心的人。
她看着打鬧的衆人,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可以相互打鬧的高中時代。
“想什麼呢?”
一旁的趙星海沖發愣的林月問了一句。
“沒什麼,就是覺得很開心,很慶幸。”
慶幸時光流轉,大家既使都長大了,但依舊人是物是。
趙星海看着嘻鬧的人群,露出了笑臉,與林月四目相對,林月也露了笑臉。
兩人看着眼前的場景,同時想到了一句話:
皆說世态炎涼無人情,我言人間自有真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