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當衆人以為要進球時,阻擋白星宇的男生奮力一跳,指尖從籃球表面劃過,受到的力雖不大,卻足以讓球偏離原來的路徑,球碰到了框,被反彈了出來。
隻見李雲的身影原地躍起,手掌用力一拍,硬生生将球拉入了框内。
籃球落入框的瞬間,周圍爆發出了呼喊聲,回過頭才發現這個并不是很大的籃球場,四周已經站了不少人,甚至還有幾個老師在拿着機手機拍照。
那個阻球沒有成功的男生,拍了拍李雲的肩,“兄弟,才第一個球,用得着這麼拼嗎?”
這句話讓李雲似曾相識,他對周揚也這讓樣問過,而周揚卻是這樣回答的:“當然,球場上本來就是球球必争,因為每一球都決定着比賽的輸與赢。”
現在,李雲将這話原原本本送給了那男生。
那男生也是爽朗一笑,“這才是真正的體育精神。看來接下來我也要認真些才行,畢竟這麼多人看着,如果打輸了,簡直要丢死人。”
這第一球如同一顆火星,瞬間點燃了球場上的激情,就連那落日似乎也是被這激情給感染了,天邊的白雲如烈焰般燒了起來,整個球場也是金燦燦一片,似是盛夏傍晚的餘晖燃燒了一整個秋日也沒有結束,而是在此刻全部砸向了冬日裡的人間。
這場球賽在左一個三分球,右一個蓋帽,前一個灌籃,後一個上籃中發展到高潮,幾乎全校的競賽生都圍繞在了這個球場的圍周,歡呼聲也随着一球又一球的進框,而不斷提高。
這場球賽給本來就枯燥無味的競賽,帶來了一陣可以帶走無味風塵的清風。
雖說熱鬧過後依然是寂靜,但也好過一幅毫無色彩的畫。
給它添上幾筆,管它是紅是綠,總也比無色要豔麗。
這場球賽一打便是一個多小時,冬天本就天黑得快,又何況冬至将近。
所以等到男生們的衣服讓汗水給浸透,人們才注意到校内的路燈已經打開。
天色漸暗,月牙與群星為天空送上了一件披星戴月的禮服,九天之上的銀河也為它送上裝飾與祝福。
一場球賽到此便落了幕,至于最後到底是誰赢了,沒有人記得雙方進了多少球,這一切都在星幕下忘卻。
那就不想了,算是平局吧。
所有人都這般愉快地想着。
白星宇接過江辰遞過來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可能是因為太急,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水從他的嘴角處流到了他的喉結處,接着是鎖骨。
被汗水所浸濕的白襯衫,将少年特有的線條和腰身都給勾勒了出來。
江辰看着這一幕,便立馬想到了那一晚的視頻通話,他害羞地别開了視線。
程嘉硯拍了一下他倆,“走了,回去洗個熱水澡。”
撿起地上的外套,走向正在等他的林遲俞,白星宇和江辰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程嘉硯和江辰并肩走在前面,林遲俞和白星宇落後幾步走在後面。
江辰:“所以,這場球場你認識了幾個人?”
程嘉硯:“一個也沒認識,甚至連他們姓什麼叫什麼,我都不知道。”
江辰:“……那你還說打着打着就認識了?”
程嘉硯:“我也是随口一說,況且打球就是為了娛樂娛樂。難不成你娛樂前,還要跟人家握個手,問對方你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哪?一個月工資多少?電話号碼多少?喜歡什麼?讨厭什麼?那豈不是成了相親大會?”
江辰:“……我竟無言以對。”
入夜的微風卷起了少年的衣擺,露出了那細細的腰身,讓某兩位走在後面的大男人口幹舌燥,也幸虧這一路上的監控沒拆,不然獸性大發、惡狼撲食,某些人估計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
白星宇在盯着江辰的同時,還特意分出點注意力偷偷瞄了一眼林遲俞,發現對方的眼神有些複雜。
有如同獵手發現獵物所展現出來的狂熱,但又十分冷靜克制。
表面是一潭寂靜的死水,而然潭面底下卻暗流洶湧,風雲不止。
白星宇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嗤笑,騷話說得一套一套的,也有一定蠱惑人心的能力。
還以為有多厲害呢,但現在看來也不過是有賊心沒賊膽,都是一個熊樣。
林遲俞眯眼看向白星宇,“你笑什麼?”
白星宇打趣道:“沒有什麼,也就是突然想到了一個閱讀理解的片段,說的是大作家馬克·吐溫在一個宴會上,被一個商人和他的妻子輪番嘲笑,然後這位作家隻是看了幾眼這對夫婦,接着打量了一下他們之間距離,便對他們說了這麼一句話。”
林遲俞挑了挑眉,“說了什麼?”
白星宇湊到了林遲俞的耳旁,輕聲說道:“他說,您與我的距離,不過三英尺。”
你和我,區别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