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常說冬至這天是一年中日子最短的一天,準确點來說應該是白天時間最短的一天。
若在農村裡或小鎮上,平時不少到七八點才收工的,今天剛過五點就差不多該收拾東西,頂着一頭稀疏的星光回家了。
但在大城市裡就不一樣了,無論白天是長是短,并不影響萬家燈火,通夜長明。
萬龍酒店的張經理,早在一個月前接到了他頂頭大老闆交付他的任務。
雖在明面上說隻是一個生日聚會,但張經理知道這生日聚會的主人公是誰,且這是大老闆第一次搞這麼大型的聚會,說是大型的商務晚宴也不為過。
就白程宇如今在商界的地位和影響力,别說那些近年來的商界新秀,就是那些興旺了五六十年的大企業,也忍不住去抱他的大腿。
想當年,白程宇剛成氣候那會兒,就跳出來一堆的所謂的大家族企業,對着他是喊殺喊打的。
高手過招,可謂招招緻命,而然當時的白程宇早就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新秀,總之就是見招拆招,
每次都能巧妙地化解危機,白程宇也就不怎麼理會他們三番五次的沒事找事。
但後來不知是對方的哪個大聰明,竟然想到了對白程宇身後的妻子和兩個兒子下手。
白程宇因此震怒,短短兩個月,好幾個大家族企業一夜之間全倒了,至于剩下的也被白程宇一通掃射後,對方徹底安靜了,當時同對方走得比較近的一些企業是大氣不敢出,生怕下一個就輪到了自己。
自從見識了白程宇這雷厲風行,以及鐵腕般的手段之後,整個商業界也不再有哪個不怕死的敢出來了。
經那一役,商業新秀們視白程宇為領頭羊,老牌的家族企業掌權者們視他為猛虎。
距離真正的晚宴還有一個多小時,可現在在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裡,已經來了不少的業内老總、新晉商賈,以及穿得花枝招展的少爺小姐們,高羽陽僅隔着一扇門,通過一條門縫,就看清楚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這哪是差距啊,簡直就是鴻溝!
周楠看着覺得好笑,“小高子,看清外頭是何情形了?”
高羽陽先是白了他一眼,然後又很配合地掐着嗓子學着電視上小太監的腔調回道:“回禀周公公,這外頭可謂是好生熱鬧,左一個王府小姐,右一個富家公子,可氣派了~”
周南立刻進入角色,“可不是嘛,今個兒可是白府大喜的日子,自然是熱鬧的~”
剛去換完衣服的白星宇,這一進來就瞧見了這二人的對口相聲,于是蹙眉道:“要不一會兒樂隊表演完了,我去申請一下,讓你倆上去再來個對口相聲?”
壽星的突然駕到,讓二人自覺地閉上了嘴。
包間裡頭坐着的都是A班的學生,他們平常見着白星宇時,對方穿的不是校服和便裝,正裝還是第一次見。
适合的西裝将白星宇勻稱的身材,以及一些線條給完美地勾勒了出來,帶有條紋的藍領帶系在脖頸處,左衣領處的位置挂着藍寶石胸針,細白有力的手腕處戴着一個黑金色的腕表,無論是腰帶還是皮鞋,做工都十分精緻。
這每樣不下六位數的物件,再配上一張帥得無可挑剔的臉,衆人呼吸一窒,因為他們再次看清了人與人之間那條比東非大裂谷還寬的鴻溝。
人比人,氣死人!
其實白星宇也覺得他爸給他準備的這身行頭有些誇張了,這全身上下連那最便宜的領帶都花十來萬還要多。
白星宇穿上這身衣服,在鏡子前照了兩眼。
然後跟他爸說:“我穿成這樣,會不會讓他們覺得我們家太奢靡了點。”
白總卻不認為意,“要不是你媽媽攔着,你這套西裝的價格還能再加一個零。
而且再說了,我這前前後後打拼了二十多年,不就是讓你們能過上好日子嗎?”
接着白總轉而冷笑一聲,“而且某些人可比我們家奢靡多了,好好的生意不做,就喜歡花錢給别人下絆子。”
白星宇心裡清楚,某些人雖然在當年被白程宇收拾了一頓後,也不敢在明面上有什麼大動作,但暗地裡卻下了不少絆子。
這個他倒不但心,畢竟以他老爸的手段和實力,當年明刀真槍都不怕,還能被如今的暗槍冷劍吓到不成。
晚宴還沒正式開始,白星宇怕他們餓着就讓人端了些甜點上來,爾後他接了一個電話又拉上江辰。
“硯台他們來,我們出去接一下。”
然後倆人去門口接了一下他們的初中同學,程嘉硯一見着人立刻抱了上去,“夠意思,還以為你倆把我們給忘了呢。”
見程嘉硯開了頭,大家也不再拘束,先是以前的班長跟他倆打了招呼,之後是他們以前班上最受歡迎的女生,幾個跟白星宇和江辰關系比較鐵的男生,一些當時在班上很有話語權的,幾個科代表,幾個班上的班幹,依次過來跟二人打了招呼。
除了當年有那麼幾個鬧得不怎麼愉快的,基本上都來了。
白星宇就這麼領着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去了包間,在穿過大廳時,一行人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因為大多數的同齡一輩,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混迹上流圈子,所以對這些個平民百姓不由地露出蔑視的心理,不過礙于是白星宇在前面領頭,他們也不好将這種情緒表現在臉上。
在安排好衆人後,白星宇上樓去找宋雪婷和白星銘。
此時,宋雪婷和白星銘母子倆也換好了衣服。
宋雪婷也不過四十多,加上平日保養得佳,一件紫色大氣的晚禮服穿在身上,加之今天是大兒子的成人禮,此時她臉上盡是高興的神色,說是年輕了十歲都不為過。
白星銘同白星宇一樣,一身剪裁襯體的黑色西裝,但身上的物件卻沒有白星宇那多,連手上的腕表都低了一個檔次。
這倒不是白總偏心,畢竟今天過生日的是白星宇,如果其他人穿得比壽星還隆重,别人還以為白家隻是為了做做樣子,好搏一個“父慈子孝”的名譽。
白星銘看了他哥一眼,淡淡道:“爸爸這是把你當聖誕樹了?”
白星宇立馬回怼:“你羨慕了?”
白星銘:“并沒有,謝謝。”
宋雪婷看着這兄弟倆絆嘴,就又小時候想起了他倆為了黏着她,成天鬥嘴的樣子,十分有趣。
宋雪婷忍俊不禁道:“好了,我們也該下去了,别讓大家等急了。”
接着她忽而想到了些什麼,對着兩個兒子正色道:“雖說酒店的安保都加強了,但有些人能防盡量防着,實在不行,就跑到有監控的地方,不然被人陰了都不知道。
總之,盡量别給你們爸爸添麻煩。”
兄弟倆對宋雪婷點了點頭。
站在酒店門口接待客人的服務生,接過眼前這位衣裝革履的先生遞過來的邀請函,服務生滿臉堆笑,“侯先生,侯太太裡面請,祝幾位今晚玩得開心。”
在侯家人進入酒店時,引起不少賓客的注意,對他們的到來,衆賓客都微微有差異,似乎是沒想到侯家竟然會來。
侯正沒有過多的去理會這些人的目光,徑直找了個位置坐下,他的妻子和女兒同他一起坐下,而他那兩個兒子卻坐不住,直接往少爺小姐堆裡頭紮。
大兒子他倒不擔心,雖然他大兒子到現在也沒有在生意上激什麼水花,但好在是個肯務實的,比起老二以及當年那個糟心弟弟,他對此已經很欣慰了。
大兒子去紮堆主要為在生意的事上交際,但二兒子……他冷“哼”了一聲,一個隻會吃喝玩樂的纨绔子弟,沒有惹事讓他老子幫忙擦屁股,就已經是他平生最大的願望了。
侯正有時候在想,自己上輩子倒底作了多少孽,這輩子才會遇上這麼一個爛攤子。
他老爹侯興國也可謂是一代商才,富甲一方不說,還接濟了不少人,積累了一堆好名聲,就是眼光太差,第一任老婆走了不到兩年,二老婆直接進門管事。
被地裡侯正讓他這繼母計算了多少且不說,他那老爹也是在最後病糊塗了,才會把幾家上市公司都給了他那廢物弟弟。
不過好在他那弟弟不僅廢物,腦子還不太好使,才會想着對人家的妻兒動手,不過還好白程宇給力,再加上他在暗地裡一番落井下石,不然也不會讓他那廢物弟弟到現在還沒得出來。
他那繼母也是一個氣急,病倒了。
侯正順手一推,就讓她在病房裡養了十來年。
再輪到他的二兒子,很簡單慈母多敗兒,一不小心就養成了纨绔子弟,氣得侯正想扇人。
但他看了一眼自己那亭亭玉立,又有上進心的小女兒,心中也消了一半氣。
罷了,大不了以後分家産時,老大拿大頭;小女兒也多拿多些,也好為以後找個好人家;至于老二……夠他過完這輩子就不錯了,他還能要求什麼。
侯太太知道她丈夫這些年沒幾件順心事,侯家如今也不複當年老爺子在時的榮光。
她輕歎了一口氣,看向了女兒,如果真能成,說不定丈夫會開心一些。
在接到白家的邀請時,侯正本想打發掉的,奈何他太太說什麼都要帶着全家來,然後又跟他一通分析參加晚宴的利害,侯正說不過她,也就同意了。
接着侯太太又将小女兒拉到一邊,“小琴,你也快十八了,這次去參加白家舉辦的晚宴,也是媽媽為你求的。”
侯佳琴立刻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媽,我這些年一直在國外,跟那白家老大壓根就沒見過面,而且人家憑什麼一定能看上我。”
侯太太見女兒如此,又是一陣好說歹說,女兒這才同意。
侯佳琴也隻能無奈地說:“如果白家老大沒有跟我看對眼,我是不會理他的。”
侯太太點點頭,至少女兒是答應了。
不多時候,又一群西裝革履的先生們帶着他們的妻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