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不提也罷,不過我還挺感謝白星宇同學,謝謝你把第一名的位置讓給了我。”
林遲俞朝白星宇舉起了酒杯。
在一旁觀戰的白大少爺,被這麼冷不防地拎出來當擋箭牌,内心自然是多少有些不快的,但他也不好拒絕,隻好舉起酒杯碰了一個,“不客氣。”
一個回合下來,不能說輸,但也不能說赢,反正江辰是餓得懶費口舌。
江辰不想跟某人隔空鬥法了,但白星宇的勝負一下子又上來了。
他在江辰和林遲俞說話的時間裡,給江辰涮好了一整盤的羊肉,并且十分貼心地在涮羊肉上澆上了江辰最喜歡的辣椒油。
江辰邊往嘴裡塞邊道:“還是你的手藝好,涮的羊肉一點也不老,也沒有生味,不生不老,嫩嫩的剛好。”
白星宇拿一盤金針菇笑道:“你先吃着,我再給你涮點金針菇。”
他邊涮還邊給林遲俞抛了個眼神,仿佛是在說:哎呀,老婆沒吃飽,你是怎麼好意思隻顧自己吃的?
林遲俞自認為自己是個十分理性的人,一般面對别人的挑釁,他隻當對方是身心和大腦都未發育完全的幼稚園小學生,懶得和别人一般見識。
可現在白星宇的一個眼神,他瞬間就不淡定了,他搶過程嘉硯手中的生羊肉,然後一股腦全倒進了湯裡,程嘉硯那是想攔都攔不住。
林遲俞用筷子猛的攪拌湯底,他沉聲道:“放心,我涮的一定比他涮的要好。”
對比林遲俞的簡單粗暴,白星宇一筷一把金針菇地在湯裡涮,其動作堪稱優雅。
一個涮金針菇的動作,愣是讓人覺得他是在吃法餐。
白星宇隻是輕輕地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一盤六十多塊錢的生羊肉,就是被糟蹋了。
林遲俞把涮好的羊肉,一塊一塊地從鍋裡撈到程嘉硯碗裡,邊撈邊催促着快吃,“味道如何?口感怎麼樣?”
“還行,就是有點老。”
程嘉硯面無表情地說道。
媽的,老得快把老子的牙都給崩掉了!
讓林遲俞想不到的是,白星宇貴為白家大少爺,雖然從小也養尊處優,可人家可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
在母親宋雪婷的言傳身教下,白星宇和白星銘這對兄弟,可都是洗得了洗衣,刷得了飯碗,拖得了地闆,做得了一手的好飯菜。
當時江辰和程嘉硯還調侃來着,像白大少爺這種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智商情商雙雙點滿的男人,如果三十歲前都娶不上老婆,那簡直沒有天理。
白星宇沖着江辰笑道:“怎麼,想當我老婆?”
江辰當時完全沒有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于是沒心沒肺地回道:“當然想啊,可惜我不是女的,不然白家大少奶奶這個位置也不至于空着了。”
白星宇的眼神沉了一下,在内心裡道:其實,男的也不是不可以。
林遲俞嘗了一塊自己親手刷的羊肉,臉色那叫一個差,“别吃了,我給你涮點金針菇。”
他就不信了,肉菜他涮不好,素菜怎麼着也比肉菜容易涮,說罷便要搶過程嘉硯手中裝滿金針菇的盤子,想着故技重施涮一遍金針菇。
程嘉硯見狀,着急忙慌地盤子舉得高高的,“别再浪費食物和白花花的銀子了!”
白星宇偷偷在桌子底下,沖江辰比了一個“耶”的手勢。
這一合,白大少爺完勝。
最後,江辰看着好友在那可憐巴巴地啃着老到能崩牙的涮羊肉,于心不忍把自己碗裡的分了點給程嘉硯,程嘉硯都要感動哭了,再看看林遲俞,臉黑得快跟包青天包大人有得一拼了。
這一頓火鍋的體驗感并不好,單就林遲俞一人而言。
從店裡出來時,天已經全暗了,旁邊的路燈開始了它的夜間工作。
白星宇叫了家裡的司機來接他,“你倆也上來吧,反正順路。”
程嘉硯剛想說“好啊”,就被林遲俞拉到了一邊,“不用了,我們家離這不遠,走着就行,還有助于消化。”
從這到家還有七八站距離的程嘉硯,“……”
白星宇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行吧,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然後,白星宇拉江辰上了車,隻留下了一炮車尾氣給站在原地的二人。
等人走了,程嘉硯很沒好氣地對林遲俞說:“你家是近了,我家還有幾站呢,反正我是撐着得走不動了。”
林遲俞臉色一沉,他一把程嘉硯拉到了一個角落裡,他在那裡把人按在牆上狠狠的親了好一會兒。
程嘉硯一把将人推開,“你屬狗的,咬這麼重。”
林遲俞沒有說話,而是定定地看程嘉硯。
不知為何,程嘉硯對林遲俞現在露出的眼神,有一種莫名熟悉,但又有點恐懼的感覺。
“你……”程嘉硯的話卡在了喉嚨裡,完全說不出來,眼神也逐漸變得呆滞。
林遲俞将雙手輕輕覆于他的臉上,他的聲音很輕,明明跟平常沒什麼兩樣,可此刻這聲音傳到程嘉硯的耳朵裡,卻充滿了迷惑性和誘導性,似乎對方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他都說不出一個“不”字。
白星宇看着手機上傳過來的資料,臉色變得非常的凝重。
據研究明表,在這個世上有極少的一部分人,他們天生就是催眠方面的大師,他們擁有一雙看似與常人無異,實則大有乾坤的眼睛。
他們那雙特殊的眼睛,是他們成為催眠大師最有力的武器。
他們可以用自己的雙眼去迷惑敵人,更可以在此基礎上通過一些充滿暗示性的語言或動作,操控敵人的行為。
在大多數時候,就是被操控的自己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正在被别人所操控。
這些資料是上次競賽之後,白星宇托人幫忙找的,因為他覺得林遲俞實在是太古怪了,猶其是他那雙眼睛。
白星宇清楚知道自己的自控力有多強,反正絕對不會因為林遲俞幾句普通的話語而失控,這其中定有隐情。
如果在這些資料還沒出現在他手機時,他隻覺得林遲俞是有點當心理學家的天賦而已,而且他也覺得如果僅此而已,程嘉硯還不至于傻到三兩語就掉入某些有心之人設計的陷阱裡。
現在看來,如果隻靠他一個人,八成是逃不出那姓林的魔爪了。
資料底下還附有幾個案例,那些天生有這個能力的人,無一例外,最後全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天生便有控制他人的能力,白星宇把這個能力往自己身上套了一下,說實話,他也抵擋不住這種誘惑
能讓一個人全身心聽從于自己的命令,這種能力很容易讓人産生不好的想法。
“怎麼了,看你臉色不怎麼好。”江辰有些擔心地問道。
白星宇關上了手機,“沒什麼,看了幾張熱戰地區的孩子無家可歸的照片,有些心疼。”
江辰點點,沒再說話
白星宇則低着頭,在内心自語。
硯台啊硯台啊,你這回當真是遇上了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哥真的是想幫忙,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