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同年級的女生在得知她們年級多位校草中的一位有對象後,驚訝地捂住了嘴巴,同時内心也因少了一位單身校草而暗自傷神。
蘇玲月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内心還是被這個消息稍稍震憾了一下,因為她很早之前便察覺了某人那如狼似虎的目光。
白星宇也是眉頭一皺,顯然他也是沒料到江辰會來這一出,同時他倒是也想聽一聽江辰是如何描述他們兩個當時是如何為了一顆彈珠,而差點大打出手的。
周揚愣了一下後,又迅收回了表情,“既然你有對象,那就描述一下你和你對象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吧。
如果不想說的話,可以罰一杯酒跳過。”
“我沒有說我不想說。”
江辰掃了一圈在人那一臉期待的表情,緩緩開口道:“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面,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四年,也确實夠久了。
白星宇這般想着,然而當江辰說出“我記得,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是十五年前的一個冬天”時,他愣住了。
“那一天,我和媽媽在蛋糕店裡,
媽媽在做蛋糕,我則趴在地上玩我的彈珠。
這時,店門開了。
一個阿姨和兩個小孩走了進來,他長得很漂亮,猶其是那雙水藍色的眼睛,好似一泓清泉,又好似一棒星光。
我當時都看呆了。
隻是他有些怕生,從進門開始他就一直躲在他媽媽的身後,還是我特别不要臉地去把人家從他媽媽的身後給拉了出來。
原來那天是他的生日,他們是來買生日蛋糕的。
那位阿姨跟我媽在聊蛋糕制做的事,我則把他拉到一旁,跟獻寶似向他炫耀了我那一袋子的寶貝彈珠。
其中有一顆很漂亮的三色清花彈珠,我和他都同時看上了,他想要,但我不想給,我們兩個還差點因為這事打了起來。
後來,蛋糕做好了,他也要走了,于是我又着急忙慌地把那顆彈珠送給了他。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很冷,風也很大,但是他離開的時候,風停了,太陽也出來了。
陽光很溫暖,那顆彈珠也發着光。
他回頭對着我的微笑,我到現在還記得。
很多年以後,我上了初中,我們成了同班同學,我通過他的眼睛和他收在文具盒裡的彈珠,認出了他。
後來,我們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直到幾個月前,我們才正式在一起。”
所有人都被江辰的故事給吸引了,唯獨隻有白星宇一個人愣了神。
他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原來當初在他把江辰認出的同時,對方也認出了他就是那個與自己争奪漂亮彈珠的小男孩。
一股難以用語言去形容的情感,從白星宇的心底裡湧上心頭。
突然發現自己獨守的一段回憶,其實是兩個相互喜歡的人共同擁有的,就好似發現了一張标志着世上最珍貴的寶藏的藏寶圖,并且是世上獨一份的。
顯得這段細小的回憶,變得更加地彌足珍貴。
若是日後能通過這張“藏寶圖”,尋找到與愛人共同的隐藏于時間長河裡頭的回憶錄,又何嘗不是一場奇妙的旅行。
他相信,他終會開啟這段奇妙的旅程,終會揚帆起航,乘風破浪,并且這條旅途不隻是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第三個是白星宇,他從大冒險的卡牌中挑了一張。
“如果一整晚都是真心話,那也太沒意思了,我來開個大冒險的頭。”
他拿到的大冒險是:請親吻一下坐在你左手邊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白星宇的左手邊正好是他的男朋友。
衆人看清楚要求後,瞬間起哄道:“親一個,親一個!”
親一個對于他倆來說完全不是事,畢竟他們私底下玩得可比這個花多了。
但畢竟有衆多外人在場,無論是白星宇還是江辰,他們都還不想暴露戀情。
于是二人都裝出十分為難的表情,周揚見狀以為是真的,便開口替他倆解圍道:“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直接罰酒吧。”
偏偏白星宇戲精上了身,茶裡茶氣道:“這不太好吧,第一個大冒險就過,後面的還怎麼玩?你說是不是。”
這話是對着江辰說的,而江辰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到你表演了。
江辰佯裝無奈道:“行吧,總不能掃了大家的興緻,你親吧。”
于是白星宇輕輕地親吻了一下江辰的臉頰,在座的都知道白星宇的這個吻法,是外國十分流行的問候吻,其含意就隻是單純的問候。
相比于在私底下的親吻,這個吻堪稱純情,而江辰早就見識過了白星宇的流氓屬性,從而他也練就一副寵辱不驚的表情,從表面看上去就完全一副無傷大雅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因為自己是男生,被另一個男生親吻了而感窘迫的意思。
于是乎衆人紛紛指責白星宇耍賴。
“卡片上是要求我親一下我左手邊的人,但并沒有要求是嘴對嘴的親吻,所以按照規則來說,我并沒有耍賴。”
因為出題者設計的錯漏,加上白星宇自身的強大邏輯,所以衆人也無法揪着他不放。
之後又來了兩輪,周揚和一個女生十分幸運地被抽中了。
周揚選擇了大冒險:請随便挑選一個同性并對他或她來一個深情款款的表白。
大家夥都知道周揚是個gay,同時也都知道他和李雲是一對的,所以他們都毫不費力地猜到了周揚要“殘害”的對象。
他雙手放在李雲的肩膀上,露一個他自以為深情款款、實則在大衆眼中顯得十分油膩的眼神,故做深沉地對李雲道:“我愛你。”
然而李雲卻十分無情地掰開了他的手,臉上寫滿了“嫌棄”二字。
“謝謝,有被油膩到。”
衆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女生選擇了真心話:請說出一件令你十分尴尬的事情。
這個真心話對比之前的都要客氣,于是女生悠悠道:“這就不得不提那件發生在寒假裡的尴尬事了。
幾個月前我在網上談了個對象,發現還是同城的,于是我們便計劃着在寒假的某一天奔現,結果我那網戀對象居然是我那特别欠揍的表哥。
我一想起他向我撒嬌求要遊戲皮膚,我就氣得上去給了他一巴掌。”
一段見光死的網戀,再次引得大家開懷大笑。
到了遊戲的第六輪,才終于到了今晚聚會主角之一的黎曉星,他什麼也沒說,而是默默地抽了一張大冒險的卡牌:請你與你右手邊的同伴,合作喝一杯交杯酒。
黎曉星的右手邊恰恰正是今晚聚會的另一位主角——蘇玲月。
一箭雙雕,完美。
黎曉星看了一眼蘇玲月,出聲道:“我沒問題,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可以罰酒。”
說罷,黎曉星伸手就要去拿那杯早已倒好了的酒,而蘇玲月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沒有說我接受不了。”
随後她覺得不妥便又補了一句:“我不想掃了大家的興緻。”
黎曉星定定地看了蘇鈴月幾秒鐘,最後淡淡地點了點頭。
由于這個大冒險與罰酒規則沖突,便把交杯酒換成了果汁。
二人舉杯的手輕輕勾住對方的手臂,兩個人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皮膚傳過來的溫度,同時還注視着對方的臉,面無表情的面具下是兩顆躁動不安的心。
明明今晚沒有喝多少的酒,身體裡的血液卻如同一輛上了高速的汽車,那難以言語的感情馬上就要如噴泉般噴湧而出,可卻還要保持着沒有表情的面具,似乎是在較勁,較勁誰會成為最先露出破綻的那一個,誰先誰便輸了。
二人在對方,以及周圍十幾個人的目光注視之下,平靜地喝完自己手中的果汁。
蘇玲月不明白,自己喝的明明是果汁,卻像是喝了酒一般,醉了。
黎曉星亦是如此。
很多年以後,二人依舊記得今晚所喝的交杯果汁,味蕾是甜的,心卻醉了。
在回去的路上,白星宇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那個時候就已經認出了我?”
江辰踏着輕快步伐,回複道:“是啊,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覺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看到你的眼睛時,我心裡就有了七八分的猜測,加上那顆三色清花彈珠,我就徹底确認了你的身份。
隻不過我當時想了半天也記不起你的名字,回頭再想了想才發現,你壓根就沒有給我留下名字。”
白星宇邊走邊道:“所以你就生氣了,假裝第一次見到我,為了報複我而故意搶我的彈珠。”
“什麼叫搶你的彈珠?那本來就是我的!好了,既然誤會都解開了,你也趕緊把我的彈珠還給我。”
白星宇對他耍賴道:“這可不行,送給了我那就是我的東西。
況且還是你第一次見我時送的,我這些年可是拿它當成定情信物看待的。”
“定情信物”幾個字讓自以為寵辱不驚的江辰耳朵一紅。
“就一顆彈珠,還定情信物,你幼不幼稚。”
能看到男朋友的害羞模樣,白星宇頓時心情大悅,“一顆彈珠怎麼了,我還想着以後建座廟把它供起來呢。
感謝它不辭辛苦給我送來這麼大的一個男朋友。”
江辰覺得不僅是耳朵燒起來,連着臉也一起燒起來了。
莫小羽為給了黎曉星和蘇玲月制造一個獨處的機會,謊稱自己還有别的事先一步了。
隻留黎曉星和蘇玲月兩個人在車站等車。
“他們能表現得再明顯一點嗎?”黎曉星淡淡道。
蘇玲月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是挺明顯。”
生日、聚會、遊戲……一切都那麼合理,卻依舊不禁讓人懷疑。
“你的心髒跳得很快,你知道嗎?”
黎曉星看向蘇玲月的眼神一如往常,其語氣更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機。
蘇玲月并沒有因為心事被戳穿而感到窘迫,相反的她的内心出奇地平靜,好似一潭靜水,黎曉星的話在她心中也不過一粒小石子,激起的兩圈漣漪幾乎看不到,更别那細小的水花。
“你的也一樣。”蘇玲月的語氣也是平淡的。
“我那一天認出你了。”
“我也認出你了。”
又是不溫不火的你一句我一句。
明明兩人之間就隻剩下一層薄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窗戶紙,可二人依然在較勁,似乎是誰先動手戳破這層窗戶紙,誰就是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角逐裡的輸家。
然而實際上,無論是黎曉星還是蘇玲月都想着率先将窗戶紙捅破,可思來想去卻依然停留在原地,如同迷了路。
這種矛盾的心理如同一隻半洩不洩的氣球,無法向高處飛,又無法在地面落腳,最後也隻能尴尴尬尬地飄浮在空中。
一罐剛冰箱裡取出的汽水,在太陽底下大汗淋漓,“汗珠”折射出耀眼的光,正要開開心心地拉開易拉罐的瓶口,卻不小心掉到地上翻滾了幾圈,當再次拿起時卻發現易拉罐脹了整整一圈。
打開吧,一定會噴得滿地都是,那樣也太浪費了。
不打開吧,又不知道該用什麼來給這個炎炎夏日,降降溫。
黎曉星放開了隐忍的拳頭,蘇玲月深吸了一口氣,兩人幾乎是同時在内心做出了最後的決斷。
“我的意思是……”
二人的神态、動作和語速,驚人的一緻。
“很甜。”
“嗯,今晚的果汁确實很甜。”
聞言,黎曉星輕輕地搖了搖,“我是說,巧克力很甜。”
蘇玲月神情微愕。
開學的時候早已過了情人節,但蘇玲月還是偷偷地把情人節禮物給補上了,是一盒她親手制作的手工巧克力。
“一共十二顆,一顆不落,我全都吃完了,真的很甜。”
雖然他的神态和語氣并未變化多少,但是蘇玲月聽得出來他說的是真的。
“可是今晚的果汁也很甜,不是嗎?”
這次輪到黎曉星愣神了,最後吐出一句:“嗯,果汁也很甜。”
“所以……你願意再陪我喝一杯嗎?”
盡管心髒狂跳不止,蘇玲月也依舊努力維持着面部的表情。
“我願意。”
黎曉星的聲音有些許的顫抖,“我的意思是,不管是果汁,還是茶或者酒,我都願意。”
蘇玲月的聲音也在顫抖,“可是茶和酒,并不是甜的。”
“人之所以會高興,是因為人體受到外界的刺激時,會分泌一種名為多巴胺的激素。
這種激素在使人高興的同時,也會讓味蕾産生暫時性的幻覺,會下意識将剛吃進嘴中的食物認為是甜的。”
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會使我的多巴胺分泌過多,高興的同時,還伴随把苦澀變為甜蜜的魔法。
兩人輕輕地吻住了對方。
茶苦酒烈,全在多巴胺的神奇魔力之下,化作永恒的甘甜與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