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臣以為,青玄世帝在朝會上的建議,恐怕也是在為奪位做準備。”
天帝冷笑一聲,“拉攏各方勢力,在朝堂上架空本帝,現在還讓本帝将天都全部的精兵猛将全部派出去,别說鎮壓一個烏羽族,就是天界十二靈族齊上,也不一定□□得三個月。
明明可以速戰速決,結果還讓本帝拉長戰線與鎮壓的時間,又獨留他的人在天都,美名其日鞏衛天都,以防不測。
然而,現在對于天都而言,最大的不測就是他自己。
如此做法,其心思昭然若揭,看來本帝那敬愛的皇叔,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奪他侄兒還未坐熱的位子了。”
天師說道:“陛下聖明,看來我們也該早做打算了。”
這時一個侍從跑了進來,“啟禀陛下,北辰星君求見。”
天帝嘴角微微上揚,“我們的幫手到了。”
三日後,北辰、北鬥二位星君率精兵五十萬直逼叛亂之地,在中途紮營歇息之時,北辰星君将完整的虎符交給了北鬥星君,并言簡意赅地說道:“青玄世帝獻計鎮壓叛亂是假,趁天都兵力空虛政變奪位才是真。
這是天帝的密信,讓我帶八千精兵回援天都,助天帝清君側。”
本來烏羽一族叛亂事發突然,北鬥星君對此便有疑心,如今聽北辰星君這麼一說,一切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北鬥裡君接過虎符,“你且放心回援天帝,鎮壓叛亂一事全交給我。”
北辰星君與北鬥星君自相識到在現已有兩千來年,并肩作戰更是有一千多年了,所以對對方都是無比的信任。
北辰星君帶着八千精英快馬加鞭回援天帝,北鬥星君則做好休整後,繼續率領大軍前往叛亂之地。
天帝坐在寶座上,看着青玄世帝帶着一衆天神闖入朝議大殿,而他的身邊卻隻有數十個侍從,他的心已經跳到嗓子眼處,但他必須強裝鎮定,他相信北辰星君一定會及時回援的。
侍從們見青玄世帝來勢洶洶,他們也不裝了,脫掉身上的外衣,露出藏在裡頭的甲胄,拔出利劍,誓死守護天帝。
青玄世帝見狀譏諷道:“你們這些小小的侍從,竟敢披堅執銳,堂而皇之的站在這,按天界律法,理應當斬。”
天帝這時開口道:“是本帝讓他們這麼做的。不知皇叔今日這般興師動衆的,不知所謂何事?”
天帝看到這般場景,至于什麼事,已經不言而喻。
正當天師與青玄世帝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北辰君已經率援軍直逼朝議大殿。
在北辰星君的一聲令下,援軍瞬間包圍了朝議大殿,本想着出手馳援青玄世帝的衆天神也知道自己在北辰星君是什麼斤兩,而紛紛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另一邊青玄世帝也被天師一隻煙鬥打斷了佩劍,底徹落入了下風。
看着北辰星君與天師聯手震住了場面,天帝懸着的心也終于是落了地。
他見此立刻下令道:“凡今日參與政變者,一律打天牢,聽候發落!”
就這樣,一場陰謀奪位的政變被成功鎮壓,後世将這一發生在天業元年的政變稱為“天業之變”。
一個月後,随着烏羽一族年輕一輩将刀劍架在計劃叛亂的長老的脖子上,這場突然且短暫的叛亂宣告結束,同時也為“天業之變”這場鬧劇般的政變畫下了一個句号。
此事過後,北辰星君、天師等功臣得到了嘉獎,而參與政變奪位的,重的斬殺,輕的貶為平民、流放邊疆,主謀青玄世帝更是被奪去其封号,并處以雷刑之罰。
然而還未到行刑之日,青玄世帝便毒發身亡于天牢之中。
大仇得報的青玄夫人安心離去,天帝念及勞苦,下令厚葬青玄夫人。
天界各方勢力重新洗牌,天帝也終于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跟。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青玄世帝的罪責大白于天下,随後派使者前往魔界,向魔界表示兩界休戰議和,作為魔界盟主的玹明欣然同意。
并且随着青玄世帝的倒台,玹明與其他五位魔尊,對魔界的叛徒進行了徹底的清理。
為向魔界表達歉意與誠意,天帝下令為魔帝修築碑文。
在雙方的共同努力之下,戰争陰雲漸消,天魔兩界再現和平之曙光。
此消息一出,天魔兩界百姓,猶其是兩界邊境的百姓,他們相擁在一起,高呼“和平萬歲”。
玹明代表魔界,向天帝提出重建邊境商市的事,并且兩界多派人手鎮守商市,以免再重蹈複轍。
雖說重建商市是好事,但經過青玄世帝的屠市行為,四海萬界的百姓都對此産生了陰影。
所以,重建商市隻會比第一次更為艱辛,也更為坎坷,但天魔兩界依然有信心相信,兩界的邊境一帶定會在他們共同的努力下,在不久的将來會成為一片安甯祥和的樂土。
一切都結束後,天師也終于不在僞裝,他當着衆天神的面撤去障眼法,摘下臉上的龍虎紋面具,露出一張俊美的臉龐。
然而,此時壓根沒人覺得天師的原貌有多好看,他們的眼中除了震驚依然是震驚。
畢竟誰能想到,僅憑一支長達三尺的煙鬥,就可以壓着青玄世帝的天師,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曾經跟個有病的家夥似的,說出偉大“紅線計劃”的月老。
曾經當衆嘲笑過月老的天神,此刻紛紛低頭,生怕被如今這個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師所報複。
平日裡與月老走得最近,成日與月老吐槽天師的武神,在看到月老的臉之後,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就連平日一臉冷淡無欲的财神,在此刻也是睜大了眼睛。
自從天師的真實身份表明後,原本冷清到不行的姻緣殿,一下子變得門庭若市。
本身天師這個身份就已經位高權重了,而如今月老又助天帝穩固政局,清理奸佞,簡直妥妥的天帝身旁的大紅人。
于是有人來結交,有人來巴結,甚至還有來拜師的,這吓得月老好幾日沒敢出門。
北辰星君不僅助天帝阻止了一場奪位政變,又與北鬥星君一道鎮壓了叛亂,斬殺了烏羽一族發動叛亂的主謀。
天帝為此想要重賞北辰星君,然而對方卻什麼金銀财寶也不要,他一心隻想求得靈器閣中的聚魂燈,最終北辰星君也如願以償地獲得了聚魂燈。
在取到聚魂燈的第一時間,北辰星君既興奮激動,又小心翼翼地把聚魂燈帶回北辰星殿。
北辰星君手裡拿着這來之不易的聚魂燈,是左看一下,右看一下,覺得這傳說中的聚魂燈,與那些普通的燈看起來沒什麼兩樣,甚至看起來要比那些普通的燈更舊一些。
他倒不在乎這燈舊不舊,他隻在乎這燈能不能用,可現在問題是這燈要怎麼用?
北辰星君仔細看過,并在這盞燈的底坐發現了九幽帝君的獨屬标記,所以他也可以确定這就是九幽帝君的遺物。
而且他也堅信九幽帝君,是不會留下什麼沒用的東西的,因為在他的記憶裡,九幽帝君是一個非常有目标性,又非常務實的人,所以這盞燈定是暗藏玄機,隻是他沒發現而已。
正值北辰星君一籌莫展之際,猛然想起了天師的話。
傳說想讓這燈發揮作用,就需要有人心情願将自身的靈魂之力注入其中。
于是北辰星君試着将自己的靈魂 之力,慢慢注入聚魂燈中。
得到靈魂之力的聚魂燈,在這時突然燃了起來,并發出耀眼的光芒。
北辰星君的雙眼被光芒刺得有些睜不開,但他絲毫不敢松開手中聚魂燈,生怕是給砸了。
過了一會兒,光芒漸漸退去,一個身影出眼前現在光芒的盡頭。
看着突然出現在的身影,北辰星君的嘴張了張,許多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最終也隻能以沉默應對。
那身影看着北辰星君,嘴角處微微上揚,随後開口說道:“本以為過去了這麼久,大哥已經原諒我了,看樣子大哥到現在還在怨我恨我,可就算是這個樣子,我也沒有後悔當初的決定。”
北辰星君不答反問,“你将自己的部分靈魂留在這燈中,是在特意在等我?”
身影又是一笑,“當然,這幾萬年來,我一直都在等,等待大哥重新歸來的那一日。”
北辰星君又問道:“就不怕永遠也等不到?”
“大哥,我甯願相信你打了敗仗,也不會去懷疑六弟的卦象。”
“既然你留下這盞燈,是因為少微的卦象,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尋來這盞燈的用處,你最好别跟我說,你留下這盞燈就是為了來與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難道不可以嗎?”
北辰星君一臉嚴肅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把這燈給毀了。”
九幽帝君非常了解他的這位大哥,一個實打實的行動派,什麼事都是說到做到,所以他真的相信,北辰星君下一刻就能把這燈給毀了。
九幽帝君緩緩道:“我的好大哥,你先别這麼着急,既然我當年選擇留下這盞燈,那就必然是用處的。
況且,你的小魔物如今就隻剩下這麼一縷殘魂,現在整個四海萬界除了我,恐怕也沒人能救得了他了。
幫他重築神魂,也算是我還我當年欠他的債。”
北辰星君不想再聽九幽帝君那些多餘的廢話,“所以具體到底怎麼做?”
“稍安勿躁,這燈其實并沒有什麼特别的,隻是我在這燈裡刻下了一個重築神魂的陣法,隻是驅動此陣的價代有些大。”
北辰星君眼中流露出堅定的神色,語氣不容反駁道:“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好,驅動此陣的關鍵在于兩件東西,靈魂與靈力。
需要有人心甘情願的獻出靈魂之力,以及自己的半個靈魂。”
“我願獻出我自己的靈魂以及我的全部靈力,這樣夠了嗎?”
九幽帝君聞言搖了搖頭,“靈魂之力與靈魂是夠了,但靈力還不夠,但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足夠的靈力可以驅動陣法,隻是要辛苦大哥跑一趟魔界了。”
第二日,北辰星君安排好北辰星殿裡的一切後,又給天帝遞一道奏折,說自己要離開天界一陣子,而他的職務則暫由他的徒弟負責。
這事要是放在以前,定會被某些天神以不恪盡職守為名參上幾本。
隻是現在新任天帝逐步掌握朝堂,北辰星君又在不久前的鎮壓政變與叛亂中立下大功,天帝對其大賞特賞還來不及,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上奏彈劾北辰星君,估計要被拉出去挨闆子。
所以北辰星君呈完折子,也不管天帝同沒同意,就帶着聚魂燈以及收着魔帝殘魂的同心鎖,馬不停蹄地趕往魔界無争城。
北辰星君向玹明表明了來意,雖說他也想助魔帝重築神魂,但讓一個外人上隕魔峰。
此事太過重大,即使玹明如今是盟主,代行魔帝之權,但也依然不得不密秘找來了另外五位魔尊商議此事。
雖說是讓一外人上隕魔峰,的确不大符合規矩,但此事牽扯到魔帝的複活,所以六大魔尊都表示可以勉強破一次例。
北辰星君告訴他們,複活儀式需要百日之久,在此期間不可有任何人打擾。
于是六大魔尊決定,由玹明代表魔界與北辰星君一道上隕魔峰,助魔帝重築神魂,其餘五位魔尊則在山下守着,不讓任何人上山打擾。
這隕魔峰是北辰星君頭一回來,不得不說這一路上的景色還挺不錯的,隻是北辰星君此刻無心去觀賞。
在玹明的帶領下,北辰星君很快便來到了峰頂的靈氣湖。
望着眼前幾乎凝結成實體的靈氣,饒是見過大世面的北辰星君,也不得不為眼前的景象微微愣神。
玹明緩緩開口道:“這靈氣湖乃是魔主贈予後世的瑰寶,一般的修士在此修煉一日,可勝在外頭修煉千日。
不過對于我們這些已修煉臻滿的而言,這靈氣湖的效果就其微了,除非有莫大的機緣,否則就是百尺竿頭,也難再進一步。
可再進一步又有什麼用呢?傲立于這世間的頂點?難道本尊站的位置還不夠高嗎?
強如當年創世的九祖,最後不也隕落的隕落,沉睡的沉睡。
争來争去,結果到頭來時間成了最終的赢家。
所以本尊真不明白,這些世人到底在争些什麼。”
“你也太高看世人了。”
玹明回頭看向北辰星君,但他可以确定這話不是北辰星君說出來的。
北辰星君從靈識空間中取出聚魂燈,一個人影從魂燈中走出,“他們不會像你一樣,無欲無求,把眼光放得長遠。
他們有欲望、有追求,他們渴望權勢、利益、财富和美色,他們的目光有時候投向遠方,但更多的時候隻會落在自己腳下的路。
大多數世人的想法都是一樣,他們是不會去在乎未來是存在或失去,他們隻在乎自己能否會得到心中所想之物。
哪怕在未來的某曾經一日會失去,但至少曾經擁有過。
而且在我看來,有欲望并不是一件壞事,其實與其說是欲望,倒不如說是理想,是心中所願。
有了理想,才會有向前進的動力與目标,所以在我看來,沒有欲望才是可怕的存在。
有時及時行樂,可比虛無度日要實在得多。”
玹明對着人影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當年,叱咤風雲的九幽大帝,玹明真是仰慕已久。”
這話雖看着像是在恭維,可是聽着卻總讓人不得勁。
九幽帝君挑了一下眉,“你是那棵魔樹上的最後一枚果實?早知道就該把你摘去煉丹。”
玹明以微笑回敬,“那看來本尊,還得多謝大帝當年的不摘之恩了。”
“停。”
北辰星君一句話阻止了一場唇槍舌戰,“我來這是為辦正事的,不是來聽你們兩個鬥嘴的。”
聽罷,九幽帝君擺了擺手,“本帝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不跟你吵的,而不是本帝怕了你。”
玹明冷“哼”了一聲,“本尊是看在你隻剩這一絲靈魂才不吵的,畢竟與一個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家夥鬥嘴,本尊也覺得有些欺負人。”
九幽帝君見狀,又想敬回敬對方兩句,結果被北辰星君瞪了一眼,也就老實了。
玹明看了一眼天色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快開始吧。”
北辰星君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九幽帝君。
這時,九幽帝君也沒了方才開玩笑的神情,表情也逐漸認真了起來。
隻見九幽帝君一揮手,聚魂燈便飛至靈氣湖的上空,随着九幽帝君念動心訣,一個巨大的陣法圖以聚魂燈為中心向四周延展開來。
陣法圖幾乎籠罩住了整個靈氣湖,靈氣湖的“湖水”也開始躁動起來,緊接着“湖水”成龍卷之勢,被陣法瘋狂吸收。
九幽帝君這時大喊,“就是現在!”
北辰星君随即将靈魂之力與自己的部分靈魂注入陣法之中,一旁的玹明見狀,擡手打開了一個結界,将此處保護了起來,并且他也向陣法注入自己的靈魂之力。
北辰星君看向玹明,剛想開口說兩句,玹明便開口打斷了他,“别誤會,本尊做這些隻是為了助魔帝重築神魂,至于其他,你就當本尊不想被世人罵作是不思恩還報之徒。”
至此,北辰星君也不好說些什麼。
在二人都消耗得差不多了,陣法才終于被驅動了。
“把同心鎖給我。”
北辰星君将同心鎖交給了九幽帝君,然後對方将帶有魔帝殘魂的同心鎖放至陣法中央。
玹明見此道:“接下來,就是等着魔帝的神魂慢慢重塑了吧。”
九幽帝君搖了搖頭,“還差最後一步。”
說罷,九幽帝君直直沖向陣法,這時一根光繩拉住了他,他回頭望向北辰星君,隻見對方的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你這是要做什麼?”
“大哥這不是明知顧問麼,自然是以我這一縷殘魂為陣引,助你的小魔物重塑神魂。
而我這一縷殘魂也将随着這些靈氣,化作他力量的一部分。
大哥,當年我親手殺了他,既對不住他,也對不住你。
可我不後悔,但請你相信我,我會将你的小魔物完整地送還給你的。”
一瞬間,北辰星君便愣了神,而也是這一瞬間,九幽帝君掙脫了光繩,沖向陣法,北辰星君再想拉住對方,也來不及了。
北辰星君眼含着對戰友的不舍之情道:“我從沒有因當年之事恨過你,怨過你,從前不會,現在也不會。”
九幽帝君回頭,對着北辰星君笑了一 下,“有大哥這一句話,我也就安心了。希望有朝一日,能真正的與大哥重聚,而不是現在這般虛無飄渺。”
說罷,九幽帝君的殘魂化作一道光注入了大陣中。
這一刻,聚魂陣終于徹底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