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豐源區
杭繪笙拖着行李箱滿大街亂竄,行李箱的靜音輪與地面發出細微有節奏的聲音。
S市是大學所在地,是的,他已經從家裡坐車回到S市了。
循着之前逛(浪)街的記憶,杭繪笙隐約記得這附近有一條玄學街,他這次來這邊不是為了别的,單純想讓算命的算出他未來老公在哪。
哦,叫0老公怎麼了?格局要大點啦,不都是男的嗎?憑什麼不能叫0老公?
杭繪笙憋着口悶氣,皺着眉聽着導航的聲音——
向左拐150米後,右拐直走100米,往右前方500米……
他單手拉着行李箱,看着面前的死胡同,剛想罵一句,轉頭看見另一邊各式各樣的道士。
“小友算什麼?”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搖頭晃腦。
杭繪笙可不慣着他,“你連我算什麼都要問我?”他啧了一聲,這個不太靠譜,他拉着行李箱擡腳就想走到下一個攤子上看看。
“欸,小友何必這麼急呢?”中年男子拿出一個破破爛爛的付款碼,“小友定是離家之人……”他對上杭繪笙驚訝的眼睛,高深莫測地一笑,“人與人的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杭繪笙将信将疑地付款二百五,半靠在行李箱上聽着中年男子好一頓忽悠,大概意思是讓杭繪笙回家和父母好好溝通。
杭繪笙聽得暈頭轉向,走出巷子後還淚眼婆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呢。他擡起淚水漣漣的臉,被夏日的熱浪一吹,先前被鬼迷日眼的腦子突然撥開了雲霧。
?不是算他老公在哪嗎?怎麼變成鴨湯了。
壞菜了,杭繪笙氣得踹了一下行李箱的車轱辘,轉身回到巷子裡。
一看原地,剛才那位仙風道骨的大叔不見了,隻留下一個光秃秃的攤子。
微笑.jpg
“小夥子,算姻緣嗎?”另一個攤子上,一個戴着黑墨鏡的男人直直地盯着杭繪笙。這位看着像是個眼盲,似乎比前一個靠譜。
杭繪笙:呵呵,你當我傻子啊!
墨鏡男沒聽見杭繪笙的回話也沒着急,他低頭擺弄着案桌上的東西,用手摸了摸後長歎了一口氣:“看來你是因為被家裡催着相親所以才負氣離家出走的……唔,紅鸾星動,我看你這緣分其實就在……”
杭繪笙捏了捏行李箱的拉杆,他掃了眼收款碼,“又是二百五?”這個數字顯得他很呆欸好伐。
墨鏡男深不可測地搖搖頭,他用手在身上摩挲,掏出一塊寫着字的小紙闆,“五百,童叟無欺。”
杭繪笙默默看了眼餘額,應該能讓他再造一次吧,說不定呢!等他找到他老公,等着吧。
“信号燈到賬五百元。”
他收起手機,準備凝神認真地傾聽墨鏡男說的關鍵線索,聽着聽着越聽越不對勁,“停!你怎麼說到女孩子了啊!”
墨鏡男卡殼一下,他擡起臉,黝黑的墨鏡上似乎滿是不解,“自古陰陽相合,小夥子你難道是戀物?可否告知在下——”
“我他爹的是個gay!”杭繪笙氣吞山河地罵了一句,頓時周圍攤位上的人都望了過來,氣血上湧讓他回瞪了所有人,最後狠狠剜了一眼墨鏡男。
墨鏡男似乎有點狀況外,“gei?我隻知曉街(gai),額……”
合着這還是個文盲?杭繪笙把手往前一伸,“還錢。”他冷漠。
“小夥子,這就不厚道了吧。”墨鏡男神色不定地看了眼手機,估計是知道了gay的意思,他将手一攤,“有句話說好,買定離手,我已經給你提供服務了。你不滿意可以投訴。”他說着指了指桌面上那一長串售後号碼。
杭繪笙瞅了墨鏡男一眼,将信将疑地撥通電話,将将撥通後就見隔着一張桌子的墨鏡男拿起手機開口道:“你好,這裡是**售後,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
杭繪笙……杭繪笙氣笑了。他一拳砸在桌面上。
随着轟地一聲,周圍走來幾個彪形大漢。
?
眼見墨鏡男愈發神氣,杭繪笙憋着一肚子火離開了玄學一條街。
天殺的騙子!
慫哒哒、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玄學街,杭繪笙站在巷子口狠狠跺了跺腳,罵罵咧咧地憋了一大串髒話。罵完後,他打開手機,看着餘額裡面捉襟見肘的數字,仰頭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