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陳禹坐在何熙的咖啡館裡,白闵京在幫何熙準備切甜品需要的水果,眼下店裡沒有什麼人,陳禹也不需要幫忙,何熙讓他坐在那學習别動。
陳禹做了一會兒題,心思有些沒在上面,做完了一套化學卷子,他就放下筆沒做了。
陳希爾坐在他對面玩遊戲,頭也沒擡,“你不做了?”
陳禹有些不理解,“你周末怎麼不和朋友去玩?老跟着我到這來。”
自從上次冰釋前嫌之後,陳希爾就老喜歡去找他玩。
陳禹其實沒意見,妹妹很黏自己,他其實挺開心的,隻是老跟着他,沒有自己的朋友圈,也不好。
陳希爾遊戲結束,放下手機,喝了一口檸檬水,對于他的疑問不以為意,“我沒有朋友。”
“什麼?”
陳希爾頭發剪短了,她的五官和陳禹一樣生的冷,眉眼有些英氣,是一張寡淡而清緻的面孔。
她支着下巴,眸光冷淡,“我不需要朋友,無聊,沒意義。”
陳禹:“……”
總感覺陳希爾被姑姑養的有點奇怪。
但他一個便宜哥哥也不敢說話。
陳希爾一邊喝着飲料,一邊和陳禹聊天。
“我最近在學校附近撿了一隻貓,好看,想養。”
陳禹:“養呗。”
陳希爾:“姑姑的戀人貓毛過敏,養不了。”
陳禹:“她戀人,女的嗎?”
“她是個同性戀,不是女的難道是男的?”
“……”
陳禹漫不經心地和她瞎扯,眼神卻時不時地往白闵京的方向看。
他的臉上還貼着紗布,嘴角的傷倒是輕了一些,就是不知道臉上的傷怎麼樣了。
白闵京站在收銀台前,店裡新招了一個人,白闵京正在教她如何使用機器,或許是感受到陳禹的視線,他也擡起一點目光和他對視。
陳禹被抓包,面不改色地轉移目光。
陳希爾微微眯起眼睛,眼睛一直在觀察着陳禹,然後冷笑了一聲,“收銀台有喜歡的人啊?”
陳禹看向他,“什麼玩意?”
陳希爾哼了一聲,“你眼睛都快丢收銀台了,那有誰啊。”她說着也往那看了一眼,就白闵京和新來的女生店員。
陳希爾以為陳禹喜歡女人,想當然的以為他是在在看店員,皺了下眉,“這個女生是誰,你什麼時候認識她的?”
陳禹看她反應就知道她多想了,把她頭發薅的亂亂的,“别猜了,我不是在看她,我都不認識她。”
陳希爾不依不饒,“那你一直往那看什麼,總不能是看白闵京吧。”
陳禹:“……你快别猜了祖宗。”
店裡顧客少,何熙就讓白闵京去坐着休息。
白闵京很自然地來到陳禹這一桌。
陳希爾對他的到來倒沒什麼意見,大概是幫他保守了他兼職的秘密,白闵京偶爾會大發慈悲地把自己的卷子給陳希爾,陳希爾數學不行,很需要白闵京的卷子用來參考,一來二去,關系倒是神奇的近了一點。
白闵京拿出習題冊開始安靜地做題,他和陳禹挨的很近,兩個人的肩膀肘相貼在一起。
陳禹感知他身上冰冰涼涼的溫度,從胳膊肘傳到四肢百骸,很舒服。
陳希爾不想做題,選擇繼續玩遊戲,然後她聽到陳禹聲音很輕地問:“你臉上的傷怎麼樣了?”
語氣自然又帶着一點極其隐匿的關切。
白闵京停下筆,看着他,點了點頭,大概覺得這個動作太疏離了,又開口“好多了。”
陳禹點頭,“嗯,别碰水,繼續擦藥。”
陳希爾按下暫停,目光在他兩流轉。
他們兩關系什麼時候那麼好了。
後面三個人都沒說話,陳禹和白闵京做題,陳希爾戴着耳機玩手機。
陳禹做的累了,停下筆,轉了轉自己的脖子,突然覺得很奇妙。
上輩子他們三個人幾乎水火不容,從來沒有在一起這麼安靜和諧地相處過。
陳禹一生中重要的人不多,爺爺是一個,但老人家很早就去世了,然後是白闵京和陳希爾。
他曾經希望過他們三個人能像家人一樣相處,白闵京和陳希爾都是重要的人,陳禹誰也不想失去,但是這兩個人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刁鑽,别說吃飯了,連好好說話都不能存在。
陳禹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他其實很心累,精神疲憊,但又沒人理解,他也不能向任何人訴說。
陳禹看了看安靜做題和埋頭玩遊戲的陳希爾,低頭笑了笑。
何熙從外面回來,帶回來了一堆海鮮,“陳禹,希爾,我帶了好吃的,等會一起吃。”
她對着新店員說,“今天也不忙,大概沒什麼人了,你先下班吧。”
新店員求之不得,飛速地跑了。
他們家裡人的聚餐,白闵京一個外人不好摻進去,他雖然很想再和陳禹多待一會,但也知道現在沒有留下的理由。
他沉默收起了習題冊,背起包,對何熙禮貌地點點頭,“何熙姐,那我也走了。”
陳禹總覺得他的身形有些落寞,剛想開口讓他也留下,何熙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白闵京的肩膀,“走哪去啊,你也留下和我們一起吃。”
陳禹莫名松了口氣。
陳希爾玩累了,抻了抻腰,“都快飯點了,就一起吃得了。”
白闵京就這樣留了下來。
何熙帶了很多海鮮,招呼他們吃,“哎哎多吃點啊,這可是我讓我爸空運過來的,新鮮着呢。”
“闵京啊,你太瘦了,多吃點,希爾,你也别減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