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觥籌交錯間,楚霄向身後的平安使了個眼色,平安躊躇片刻,嘴唇翁動,輕喊了一聲殿下。
眼見楚霄心意已決,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平安知多說無益,隻能上前拿起桌上的酒壺給楚霄斟了一杯酒。
坐在對面的容妃将主仆二人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細思一下,雙眼猛然睜大。
這裡面加的有東西!!
容妃來不及多想,匆匆起身福了一禮:“聖上,太子近日勞累,與臣妾也是多日未見,正好趁此佳節,臣妾想詢問一下太子近況。”
此等小事,慶平帝自然沒有不應允的道理:“容妃向來體貼的,你自去吧。”
“謝聖上。”容妃又蹲身行了一禮。
楚霄則是滿臉疑惑,不知容妃此舉何意?
若是隻問近況,怎會還親自過來一趟?
但計劃也不急于一時,楚霄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側頭:“容娘娘可有要事相商?”
容妃的目光一直定在楚霄剛剛放在桌上的酒杯上,聞言方才移開目光,看向楚霄微微一笑:“無事,隻是本宮許久未見太子了,今日怕不抓住機會,下次不知何時太子才能得空與本宮說上一句話了!”
楚霄哪裡聽不出來容妃話中的揶揄之意,哂笑真是和歸甯樓的那隻狐狸一模一樣,平常高興時說話溫聲細語的,生氣時說起話能給人噎死。
但再不告罪,恐怕以後玉容宮的大門自己是别想進去了:“近日公務繁忙,無暇分身,等日後定要日日去給容娘娘請安。”
容妃笑了一下,本意倒也不是想追究這些。
隻是楚霄十歲便由她撫養,在她心裡,太子于他,與親子無異!因此,她豈能眼睜睜的看着孩子冒險!
眼見楚霄又将酒杯端了起來,容妃的手輕輕搭在了楚霄手腕上,雖未用力氣,指尖卻抖的厲害。
楚霄轉頭就對上了一雙濕潤的眼睛。
容妃強忍着情緒搖了搖頭。
她雖然不知楚霄此舉意欲何為,但她已經确定了這酒裡加的有東西,對楚霄身體有損的事情她是萬萬做不到袖手旁觀的。
“本宮……本宮想……”
楚霄制止了容妃将要說下去的話:“容娘娘看,今兒月還亮呢!”
天子為日,那儲君即為月,楚霄是以月明暗示其無事!
容妃隻能緩緩收回了搭在其腕上的手指。
楚霄微微一笑,向慶平帝遙舉酒杯。
随後緩緩低頭,将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容妃緊緊握拳,又不敢讓旁人看出異樣,隻能低頭以帕掩之。
這時,偏偏楚霄還把頭湊了過來:“容娘娘,宮中月終歸不比宮外月,您可願陪孤演一出好戲?”
“什麼?”
容妃剛要側首去看,忽覺肩上一沉,隻見楚霄頭無力的靠在她的肩上,一縷鮮血從嘴角緩緩溢出。
容妃大驚:“傳太醫!快傳太醫。”
衆人聞言皆向前看去,隻見太子殿下口吐鮮血,面色灰敗,被容妃抱在懷裡,已是一幅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
慶平帝驚吓不比容妃少,太子可以出事,但萬不可在他眼皮底下出事。
“封鎖皇宮,一個人都不能給朕放出去,速召太醫院院判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