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爾目光一凜,他已經發現了尤安的不對勁,阿傑聽了伊文的話後仿佛被打了雞血,局勢硬生生被拉平。他回頭看向抱臂觀看的伊文,暗下決心。
伊文的古怪道具太多,決不能放過。
伊文仿佛也看到了克爾難看的臉色,他沒說話,隻是揮手做出從虛空中掏東西的動作。
克爾見狀立刻舉起法杖,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第二遍。他吟唱法術砸在了剛剛張開的虛空洞上,伊文什麼也沒拿出來,可他卻笑了。
上當了!
克爾看到伊文絲毫沒有慌亂,甚至眼底還是一片笑意,便知道大事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伊文的另一隻手從身後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木質的人偶擺件,人偶拿着一把大劍。
跟阿傑的劍一模一樣。
随後伊文嘲笑地說:“怎麼,你不會以為我隻能從這一個地方拿吧?”
克爾瞪大眼睛,他從沒見過這樣厚顔無恥的人,他觀察了那個人偶擺件的樣子,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伊文仿佛是看夠了克爾驚訝的表情,輕輕一抛,人偶落在地上的一瞬間立刻膨脹,變成了成年人的等身大小。
人偶無論是穿着打扮還是手上的武器都雕刻得精緻異常。
完全是阿劍翻版。
克爾立刻跟人偶打了起來。雖然人偶是阿劍的樣子,但顯然沒有阿劍那樣靈活,這為克爾拉開距離吟唱魔法争取了時間。
可就算如此,實力的差距還是讓他面色蒼白,額角不斷往下滴汗。
天壤之别。
尤安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阿傑的體力強到讓他心驚,月光也越來越暗淡,他需要花更多的注意力在凝結匕首上,但技能時間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同時也是他生命的倒計時。
尤安已經看到木偶跟克爾的交鋒,可他完全沒心思去管了,随着時間的流逝,他能明顯感覺到身體逐漸變得遲緩,對阿傑攻擊的反應時間也變得更長。
他才剛破殼,甚至轉生過來都還沒有去過幾個地方,就要這樣死了嗎?
太陽升起了,天色還沒有完全變白,清晨的陽光并不強烈,照在身上暖暖的,可對尤安來說,卻是如墜冰窖。
技能時間結束了。
尤安立刻感覺到他的身體機能像是潮水般迅速退去,他的體力本就差,技能到期的後遺症讓他面色瞬間煞白。
剛剛還輕巧的身軀現在有如千斤重,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阿傑敏銳地發現了尤安的變化,他擡頭看看天色,果不其然已經是早上了,按伊文剛剛告訴他的話,尤安的能力果然隻能維持到夜晚結束。
他立刻提刀上前,眼中滿是癫狂,他必須要讓這個給他帶來羞辱的小崽子為自己剛剛的冒犯付出代價。
尤安此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匕首也随着月亮消散了,他手上是剛剛從胸針裡随手拿出來的武器。
并不怎麼合适。
可現在已經沒得挑了,阿傑不會再給他更換武器的機會,他氣喘籲籲,滿是疲态。當特工這麼多年,他還從未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候。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已經被血和泥土沾滿,有些黏膩,這擱以往他一定會很嫌棄,然後立刻去處理幹淨,可現在他卻覺得慶幸。
慶幸粘性能幫他勉強拿穩武器。
即使如此,顫抖的胳膊還是難以抵抗阿傑的劍光,他身上瞬間便多了很多傷口,已然是強弩之末。
看到這樣的尤安,阿傑狂笑出聲,他好像已經忘記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此刻滿腦子都是給尤安最後一擊。
“阿傑。”
伊文淡淡的出聲,叫住了情緒上頭的阿傑。阿傑回頭看了一眼伊文,他眼神很冷,卻沒有再說話,隻是用手指了指他胸前的徽章。
那是德蒙特伯爵的象征。
阿傑看着眼前虛弱得單膝跪地的尤安,啧了一聲,認命收起了大劍,上前給了尤安一個手刀。
“…克爾”
尤安終是再沒有力氣反抗,看着依舊在跟木人僵持的克爾,倒在了地上,他的意識在逐漸消失。
[克爾這個…笨蛋,打什麼打,回去搬救兵啊,我還想活命呢…]
[也不知道世界管理者能不能…再給我…一次…轉生機會…]
意識徹底斷開。
“貝倫,怎麼站在這發呆,不進去見伯爵嗎?”一位貌美的婦人輕笑出聲。
站在伯爵書房門口的貝倫猛然回神,他向管家通報來面見伯爵,可想求的事他沒有任何把握,剛剛聽到美婦人的話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站太久了,他回頭看到婦人的臉,又趕忙躬身行禮:
“艾西亞夫人,日安。”
“聽說精靈族的蹤迹還是你找到的。”艾西亞收起扇子,走到貝倫身前輕聲說。
“您過譽了夫人,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