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妃求見。”
蔣邵叡坐在主位上閉着眼睛,身上的铠甲尚未褪下,聽到侍衛的禀報,他輕輕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劉婕帶着習嬷嬷走了進來。“妾身恭喜王爺凱旋回京。”劉婕的聲音透着幾分讨好。
“有什麼事?”蔣邵叡依舊是閉着眼睛,聲音冷淡,“本王累了,有事就快點說吧。”
劉婕從嬷嬷手中的托盤中取出了一串腰佩,“妾身之前見您腰間别着銅錢,想必是喜好錢币辟邪,妾身前兩日去天官宮求了這串五帝錢腰佩,不知王爺是否喜歡。”
蔣邵叡睜開眼睛,掃了一眼腰佩,淡然道:“王妃有心,不過我腰佩在途中丢失了,本王不喜愛飾物,隻是戀舊,丢了就不會再佩戴。王妃的腰佩我收下了,以後王妃不必辛勞。”
劉婕見蔣邵叡态度冷淡,心中一陣失落,手上捏緊了帕子,但還是保持着笑容:“那臣妾告退。”
待劉婕離開後,蔣邵叡揉了揉太陽穴,對着門外喊了一句:“靖夏!”
過了很久靖夏都沒有進來,門口的府兵走了進來:“靖統領說去看一下竹苑,已經去了很久了,我們不知道那是哪不好去喊,靖統領走的時候說王爺您知道。”
蔣邵叡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慌,起身卸了铠甲便悄然出了門。他沒有從皇子院子中穿過去,而是騎馬直奔竹苑。
竹苑的大門随意敞着,四周的鄰居都悄悄的探出頭。蔣邵叡出門前換了裝扮,從服飾上看不出身份。有位鄰居甚至開了口:“小夥子,别進去,裡面出人命了。本來有人去找了官府,但是人家說是自家主母打殺妾室,官府的人都走了。你可别蹚渾水。”
“多謝,無礙。”蔣邵叡走進了那熟悉的竹苑,離後院越近,他心中的不安就越強烈。當他看到了靖夏手下的親兵時,他們驚恐地跪在地上。這兩年,作為王爺的蔣邵叡并未對下屬有過苛責,這一跪必定意味着發生了極為嚴重的事情。。
靖夏站在一個幹枯的池塘邊,緊張地看着一位老者操作着什麼。蔣邵叡快步走過去,見到老者正在試圖恢複一具屍體的原貌。
“先生,屍體可否恢複原貌。”靖夏焦急問着。
“老夫已将喉間物品取出,幸好你放水及時處理得當,要不我可恢複不了八成。”
“屍體?誰的”蔣邵叡的聲音聽不出情感但是卻微微顫抖。
靖夏跪在了地上:“王爺,是鄧大夫。”
那正在處理屍體的老人也想行禮卻被蔣邵叡制止住:“你繼續。”蔣邵叡看了一眼躺在那裡的鄧恺舟,他那張臉毫無生氣。
蔣邵叡轉身向竹林走去,靖夏想要跟過去,卻被厲聲喝止:“都别跟過來,都去幹自己的事!”
蔣邵叡順着竹林找到了去皇子别院的暗門,走到了那棵泡桐樹下,泡桐樹開的絢爛,紫色的花在風中搖曳。蔣邵叡将頭抵在泡桐樹幹上,眼淚滴落到了樹根處。
蔣邵叡曾經無數次問過自己,鄧恺舟在自己心中應該擺在什麼位置,他給自己的回答都是:陪伴。他不承認自己愛他,卻又享受着鄧恺舟的關心和依戀。在鄧恺舟發現自己成婚後,收拾東西要離開時,他也沒有想自己的情感隻是想去關住他,讓他陪在自己身邊。
“母親,你說過的,如果發現對自己好的人一定要想方設法的留住他,我沒有做錯啊。你說過的,總有人會陪我走到最後的不是嗎?”蔣邵叡順着樹幹蹲在地上,開始用手刨土:“小黑狸死的時候你說過的,埋在樹下它就會引着那個人陪我走下對吧,母親你騙我,你們都騙我。我要把小黑狸弄出來,一切都是你們騙我!”蔣邵叡像瘋了一樣刨弄着土地,突然他停了下來。起身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