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邵叡翻身躍上馬背:“柯将軍,勞煩你讓山匪制造些動亂。理王,還是戰死沙場更為體面。我會留下三名我母親收養的孤兒暗衛用于聯絡。”
柯力安解下自己的臂套,毫不猶豫地扔給了蔣邵叡:“之前的禮物不知為何未能送到你手中,這個你務必收下。我唯一的願望,就是你能夠平安無事。”
蔣邵叡果斷地解下自己的臂套,擲于地上,随即戴上了柯力安贈予的臂套,并向柯力安緻謝。柯力安則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你定是想到了什麼,快去吧。”
蔣邵叡策馬疾馳,左風緊随其後,急切地問道:“王爺,我們是否立即返回京城?”
“其餘人馬可慢行,但你我要馬輪換,人不得停歇,務必迅速!同時,讓飛鸢即刻向靖夏傳信,加強守衛!”蔣邵叡眉頭緊鎖,心中已有了計較。蔣骅竟敢利用理王與山匪的勾結,殺害了理王。若非柯力安提前破局,蔣骅定會暗中蠶食理王在西匣的勢力,并借今年的巡遊之機,以替身之死達到入碟的目的。但如今柯力安已破局,蔣骅定會另尋他法來擺脫嫌疑,而太子身處宮中,他無法下手,那麼自己便成了他的目标!
回想起上輩子,理王在西匣被蠶食期間,是被太子截了胡,而蔣骅一直隐忍未發,最終隻回到南疆做了一城城主。但這一世,理王被害之事已被發現,蔣骅定會孤注一擲。鄧恺舟絕不能有事!蔣邵叡心中焦急萬分,又狠狠地抽了兩下馬鞭,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鄧恺舟望着被送來的兩名女子,隻覺一陣頭疼襲來。這時,一位清秀且眉眼舒朗的少年邁步上前,眉眼間帶着幾分笑意,自我介紹道:“嫂嫂安好,我們在烏鴉嶺時曾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您正在為十四、十五的母親診治眼睛。我是小十三,您還記得嗎?”
鄧恺舟微微一笑,略帶歉意地說:“十三弟莫要見怪,當時我一心撲在診治上,未曾留意太多。”
蔣骅的笑容更加燦爛,眉眼彎成了月牙狀,嘴角一側的酒窩若隐若現,臉頰上的嬰兒肥更添了幾分喜慶:“無礙的,嫂嫂。皇後娘娘有意為叡王兄挑選兩位妾室,特地從我母親族中選來了木芭佳佳和木芭福麗。我這也是來湊個熱鬧,沾沾喜氣。”
鄧恺舟打量着這兩位女子,她們的裝扮确實與大钰國的傳統有所不同。他輕歎一聲,對蔣骅說:“十三弟,王爺近日身體不适,臉部生瘡,實在不宜見人,已前往溫泉莊子休養。此時讓兩位姑娘前來,恐怕會委屈了她們。”
蔣骅背着手,在屋内東張西望,笑得十分開心:“嫂嫂有所不知,大钰上下誰不知道您與叡王情深義重。皇後娘娘不過是看太子哥哥的側妃不合心意,想給叡王哥哥添點堵罷了。佳佳和福麗能來王府,心裡可是樂開了花。嫂嫂隻需給她們吃好穿好,她們必定歡喜不已。我們南疆之前戰亂不斷,家人都已不在,現在隻求個安穩日子。等過兩年皇後娘娘氣消了,嫂嫂再讓叡王哥哥送她們去莊子上就是了,無礙的。”
鄧恺舟從蔣骅手中接過懿旨,無奈地搖了搖頭,吩咐彭讓為兩名女子安排住處。蔣骅看着女子們離去的背影,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随手從桌上拿起一塊糕點就往嘴裡塞:“嫂嫂,這是什麼糕點?如此美味!”
鄧恺舟轉過身,看着蔣骅說:“這是西匣的特色糕點,你要是喜歡,我讓人給你準備一些,帶回去與你母親一起品嘗。這糕點對女子尤為有益。還有,别叫我嫂嫂了,叫我先生吧。”
蔣骅的酒窩再次浮現:“那我就替我母親謝謝先生了。”
夜色已深,月光如水灑滿庭院,阿初靜靜地坐在院子裡,手中針線穿梭,正細心地繡着精美的紋樣。鄧恺舟則在一旁忙碌着,他搓着藥丸,不時地歪頭看向阿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阿初,怎麼突然開始繡這些紋樣了?莫非是……”
阿初的臉頰瞬間染上了紅暈,她羞澀地放下手中的繡活,嗔怪道:“公子就愛打趣我,我這不是提前練練手嘛,免得以後手忙腳亂。公子别說了,我這就去給你下碗面條,我看你是餓了,滿腦子空空,怎麼不想象如何安排西邊那兩位姑娘!”
鄧恺舟聞言,将手中的藥丸仔細收攏好,笑得更加開懷:“我哪有什麼可想的,過兩日等蔣邵叡回來,自有他去頭疼。你還是快去準備面條吧,我還真是餓了呢。”
說完,鄧恺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門外,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思緒:“好像某人還欠我一碗面條呢,不知道何時能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