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當馬車停駐于王府大門前,鄧恺舟心急如焚,他命小崔常侍與門房侍衛共同看守馬車,自己則迫不及待地想要沖向東院。然而,阿初及時攔住了他,輕聲勸道:“公子,院中此刻空無一人,我們還是等留守的暗衛一同行動更為穩妥。”
鄧恺舟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焦躁,他目光淩厲地望向門房,厲聲問道:“彭讓何在?他作為院中主管,往常定會前來迎接!為何今日不見蹤影?”門房的守衛被鄧恺舟這突如其來的嚴厲氣勢所震懾,一時間言語都變得磕磕絆絆。
“回禀王君,彭侍衛長今日确實留守王府,但其餘侍衛皆已前往城外。或許他正忙于其他事務,未能及時趕來。”守衛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正當此時,遠處傳來馬蹄聲,蘇灼烯騎着駿馬疾馳而歸,身後緊跟着亞斯。蘇灼烯迅速翻身下馬,神色凝重:“我随靖夏行至半途,心中突感不安,便用樹葉占蔔了一卦,結果顯示大兇!于是我帶亞斯匆匆返回。你不是今日應去宮中嗎?為何突然返回?”
鄧恺舟無暇多言,隻是簡短地回應:“此事容後再議,我們先進去!”随後,他轉向門房,語氣堅定地下達命令:“不必驚動他人,傳令下去,讓常侍與守衛嚴密把守王府各處出口,務必确保木芭福麗無法逃脫。”
鄧恺舟一行人匆匆趕至東院,亞斯将東院翻了個底朝天,卻仍未見木芭福麗的蹤影。鄧恺舟眉頭緊鎖,帶着衆人向正院行進,剛到蔣邵叡的書房門口,就見彭讓臉色慘白地從裡面打開了門。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鄧恺舟說:“王君回來了,我未經上報就斬殺了南疆女,王爺該說我了。”
鄧恺舟的目光穿過彭讓,望向書房内,隻見地上一片狼藉,血迹斑斑。彭讓踉跄着向鄧恺舟走來,鄧恺舟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臉色驟變。他回頭急切地對亞斯說:“亞斯,快去我房間取人參來!要快!”同時,他想查看彭讓的傷勢,但彭讓的眼神卻落在了愣在原地的阿初身上。
鄧恺舟呼喚了一聲阿初,阿初這才如夢初醒,沖上前去。彭讓一下子撲倒在阿初的懷裡,阿初趕緊抱着他坐在了地上。這時,大家才注意到彭讓的背後布滿了像箭矢一樣的尖刃,鮮血如泉湧般止不住地流淌。
蘇灼烯見狀,立刻轉身向鄧恺舟的房間飛奔而去。鄧恺舟迅速脫下自己的外氅,撕成布條,對彭讓的重點部位進行綁紮,試圖止血。他同時吩咐身後的常侍:“偷偷去京衛營請大夫來,要快!要擅長治療外傷的!”
然而,就在這時,門房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王君!外面來了宮裡的禦衛,說是奉皇上口谕傳王爺進宮!”
鄧恺舟眉頭緊鎖:“王爺不是在莊子養病嗎?他已經遞過折子了!”他從返回的亞斯手上接過人參,迅速切了一片遞給阿初:“放在他舌下,剩下的讓他咬着!亞斯,常侍太慢了,你去京衛營綁大夫來!”
門房焦急萬分:“王君!這可怎麼辦!禦衛說他們先去莊子請王爺,但莊子上沒有王爺的蹤影,他們最後才來王府的。王爺不出現的話,就不僅是欺君之罪了,還有擅自離京的重罪啊!”
蘇灼烯此時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遞給鄧恺舟一包東西:“快!牲畜針!幸好你寶貝它,放在顯眼的地方,要不然都找不到!”
鄧恺舟沒有理會門房的催促,他拿起針來,也顧不得是不是給人用的了,迅速在彭讓的幾處大穴上紮了下去,試圖先穩住他的傷勢。門房急得直跺腳:“王君!禦衛們馬上就要沖進來了!”
“退下!”靖夏沉穩的聲音從旁院門傳來,他步入院中,“王爺即刻便至,先為門口的禦衛準備些茶水點心,以示禮遇。”
阿初始終守護在彭讓身旁,淚水漣漣。聽聞蔣邵叡歸來的消息,他猛地擡頭,目光緊鎖院門。不久,蔣邵叡自院内緩步而出,臉上似乎塗抹了某種藥物,泛起了紅疹。他停下腳步,目光掠過鄧恺舟,随後向門口行去。
阿初見狀,膝行至蔣邵叡腳邊,懇求道:“王爺!王爺!請您救救彭讓吧!”
蔣邵叡輕輕側頭,對靖夏吩咐道:“藥庫任由東君取用,再從暗衛那邊調幾位外傷大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