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娜諾的聲音溫和動聽,澤爾西弗定了定神,“抱歉,媽媽,我想我已經與您說清楚了。”
可他說完就後悔了,但就在他還想補充些什麼的時候,伽娜諾的聲音再次傳過來,“明天下午,澤爾塔會接管第二軍團。我希望在晚飯前看見你回到主宅。”
澤爾西弗表面上自然無法拒絕。
伽娜諾說的主宅隻是她現在居住的地方。
當黎明的太陽初升,昨日的一切都被記憶凝固。
澤爾西弗整理完賽文辦公室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了,而令他意外的是,賽文的智腦竟然在他的櫃子裡放着,雖然是舊的,但放在這裡也未免太不小心了。
看着那個酷似耳釘的智腦,他把它拿了出來。
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把東西塞進胸前的口袋裡。
時間過的很快,還沒到正午的時候澤爾塔與她的下屬就已經到了。
澤爾西弗與他的交接儀式舉行的很順利,他穿過人群中看見普希文和他的副官,白發的女子不知為何沖他微笑,他蹙着眉回神,聽見澤爾塔正在向他低聲詢問着什麼,等他回答完回頭,才發覺普希文他們不見了。
他當然沒有聽伽娜諾的話回主宅,他直接回到了自己在外的房子。
因為他知道她會自己來……
果不其然,剛一下車,澤爾西弗看見他的母親站在庭院中,淺色的梅花落地成霜,她有着一雙溫柔的淺藍色的眼眸,與澤爾西弗的是如此相像。
棕色的卷發盤在腦後,她低垂着眼,感知到來人的氣息時又緩緩擡頭,沉靜地注視看澤爾西弗,那是她的兒子。
如果有可能,他會成為她的驕傲,隻可惜一直教導他的人是賽文·卡爾貝利。
她笑得溫柔又含幾絲漫不經心,“澤爾塔告訴我,普希文去找你了。"
“是的,媽媽。” 澤爾西弗走近她,詢問道:“您不進去嗎?”
天色已暗,冬日的傍晚已經十分寒冷,伽娜諾的臉色有些蒼白,雖然在澤爾西弗的記憶中她一直這樣。
“不用了,聖西斯對你沒有要求,而普希文越過你的爸爸直接來找你,未免有些心急了。”
聖西斯是指澤爾西弗的父親。
澤爾西弗:“他隻是以第三軍團的名義來的,媽媽。即使他說了些不合時宜的話,但他是我的爺爺,這是誰都不可以改變的親緣關系。”
加娜諾依舊看不出喜怒:“賽文死了,你倒是更大膽了,澤爾蘭,從前的你可不會這麼直接的表露出想法。”
澤爾西弗沉默以對。
加娜諾擡頭望了望天空,向前走了幾步,“看來把你交給賽文是一個錯誤的決定,讓你壓抑了那麼多年的本性還真是抱歉。”
她的語調依舊的平淡似乎一切都無所謂,多重的話都可以成為幾句感慨。
“您……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澤爾西弗很明白眼前這個人的性格,大費周章的來找他,又跟他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無非是需要他去做什麼事情,又不好自降身份。
庭院裡一片寂靜,風,輕輕地來過,不留下任何痕迹。
“你的項鍊亮了,那是你的智腦吧?澤爾蘭。”
沉默中她突然溫柔地笑了笑。
什麼?
澤爾西弗猛然回過神,低頭發現脖子上的項鍊正在閃爍,這是他智腦的載體,他記得是在交接儀式的時候被他靜音了。
伽娜諾:“這是賽文給你的吧?你很喜歡藍色嗎?”
澤爾西弗點頭,并開始查看消息。
是他的好友艾爾諾。
消息有很多,但他不能讓加娜諾等太久,簡單地看過以後,回了條消息,再次看向加娜諾。
她問:“是艾爾諾嗎?”
不得不說她猜的很準,他默默地想着,随即道:“她邀請我去外面吃飯,算替她接風洗塵了。”
伽娜諾自然是不會拒絕,也不應該拒絕。
“看來,我得走了,你不用送我,我的孩子。新的一年馬上就要到來,我相信你會在那一年裡給我更大的驚喜。”
澤爾西弗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注視着她的眼睛問道:“您相信他真的死了嗎?”
伽娜諾似是很驚訝地看着他,“當然,他永遠留在了摩羯座,你應該親眼看到了,他永遠不會再回來。”
她很快地離開了,澤爾西弗對于她的話當然持反對的态度。他不認為賽文會死,也許那隻是他為了達成某種目的的小把戲,就憑他和他相處了十四年的經驗來看。
或許本來他是有些相信的,然而經過一夜的思考與回憶,他越是堅定的相信這家夥并沒有死在那裡,曾經心中的一絲竊喜也在第二個白天蕩然無存。
可能他就是那麼矛盾的人,但又不得不矛盾下去。
而與他抱有相同想法的人,在聯邦上層一定占大多數,不然第二軍團就不是僅僅由澤爾塔來代理了。
他當時也是想到這一點,才會認定代理就是她。
他再次打開艾爾諾的消息。
[宇宙無敵(備注:艾爾諾):聽說賽文将軍犧牲了,很可惜葬禮我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