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這才知道她在問什麼:“已經過去四日了,王後您别這樣,太醫說了該好好休息。”
語氣帶着些哭腔,眼眸中的擔心顯而易見。
白榆晚沒有反駁,隻是任由她牽着去了床上躺下。無論如何,她現在應該養足精神,也是為了她之後的離開做準備。
紫菱這個人雖然是文輕塵派過來的,但能看清她眼中的關心。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白榆晚的聲音已經逐漸正常,說起話來也沒那麼難受。
“那天晚上我給你倒了杯水,結果一回頭您就倒在了地上,氣息全無。”紫菱回憶起那晚的場景,還覺得有些後怕,“好在王上即使趕到,說您是……”
話說到這裡頓住,沒有再繼續。
“說我怎麼了?”白榆晚輕瞥過去,隻見紫菱低着頭,不想再回答她。
她心下了然,文輕塵應該是識破了她的計謀。
沒想到這麼快的時間他就趕到了,甚至連小籬都沒來得及動手。
“說我是故意服下七日散,想要假死脫身。”她接着紫菱的話說下去。
紫菱默默地點了點頭,雖然她不知道白榆晚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太醫的結論也是這樣。
“紫菱,你可信我?”白榆晚坐起身,看向她的目光真誠。
紫菱沒有說話,算是否認。
她隻能繼續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們家王上最愛疑心他人。”
說這些話,是想讓紫菱相信她,這樣說不定還能借着她離開。
紫菱還是搖了搖頭,緩緩開口:“我知道你想離開,但我這裡不是突破口。王宮守衛森嚴,你逃不出去的。”
想法被直接看透,白榆晚頓時噤了聲。能一直陪在文輕塵身邊的,肯定也不是簡單的人。
“王後好好休息,王上說了半月後便是冊封的日子。”紫菱行了個禮便出了門,沒有再看她一眼。
白榆晚半靠着,眼睛盯着不遠處的燭火,看着它一點點燃盡。
她現在的身體還太過虛弱,想來服用的不是原本師傅給她的解藥。沒想到羌國會知道七日散,且還有解藥。
這确實是她失策,她得在冊封之前離開。
外頭傳來陣陣腳步,穿着官府的太醫提着藥箱進來。
給她把脈後,對着紫菱道:“王後如今隻是有些體虛,多養幾日便可恢複,無需太過擔心。”
紫菱颔首,将太醫送走後又回來。
白榆晚此時正閉着眼,裝作睡着的模樣。感受到紫菱再次回來,她隻好放輕呼吸。
隻見紫菱歎了一口氣才離開,離開時還替她關上了門。
白榆晚起身朝窗戶走去,如今已是初春,萬物複蘇,枝頭都能聽見幾聲鳥鳴。
外面時不時有巡邏之人,從王宮逃出去并不現實。
假扮宮女出宮?可紫菱每日在這看守,怕是沒辦法和其他宮女有所接觸。
突然,她發現樹上挂着幾盞燈籠,燈籠上是各式各樣的花,花枝上挂着不少紅綢。
花,紅綢……
二月十二花朝節?
若是如此,她是否能借着這個理由出宮?隻要能有機會出宮,那事情便好辦。
“紫菱。”她回到床邊,将外面的人喊進來,“我有事情要問。”
紫菱雖不願回答,但畢竟是王後的命令,怎麼樣也得進去。
“王後,您有何事要問?”她有些無奈,白榆晚的這些問題,她夜間都得一字不落地告訴王上。
白榆晚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輕笑出聲:“我隻是想問,是不是快到花朝節了?”
隻見紫菱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沒想到羌國也會過花朝節,就是不知道習俗是否和虞國一樣。
“我要去踏青賞花,我還沒有見過羌國的盛都,不知道是否和虞國一樣熱鬧。”白榆晚挑眉,知道她的顧慮,繼續道,“你若是不放心,就和文輕塵說一聲,到時你和他都跟着我也行。”
見紫菱還有些猶豫,她落下一滴淚:“我本就思念家鄉,如今來了羌國,竟是連花朝節都沒辦法出去看看……”
紫菱輕咳了兩聲,忙不疊地遞給她一塊帕子:“我知曉了,我會和王上說的。”
白榆晚這才滿意地放開她的手,随後躺下。
隻要能出宮門,那離開就不是問題。她臉上戴着面具,隻要摘下,别說是紫菱和文輕塵兩個人,就算是謝邵來了,都不一定能認出。
而此時盛都内,謝邵正坐于一家客棧的二樓處,望着樓下愣神。
“姐夫,你怎麼都不着急啊?”林北慕在一旁踱步。
他當時喝醉了酒被蘭時給帶走了,之後二人一直在那院子中等着謝邵的消息。
可沒想到得到的卻是白榆晚被帶去羌國的消息。
他二話沒說,拉着蘭時就要一起去。可沒想到蘭時更激動,直接就跟着地址去了軍營外,要找謝邵算賬。
被狠狠罵了一頓的謝邵沒有反駁半句,隻是最後找人弄來了羌國人的身份,讓他們倆跟着一起來了羌國。
但已經來三天了,還沒有半點動作。他真的要等的不耐煩了,現在就恨不得殺到王宮去,将白榆晚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