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召白看到謝蘊的一瞬間便下意識揚起笑容，他輕輕攥住謝蘊的衣袖，往她身邊靠了靠，腰微微彎起，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要洗，一身味兒，不喜歡。”顧召白道。

謝蘊一身黑衣，蛇咬出來的傷口很小，還沒來得及出血傷口就已經愈合了。

外加顧召白一身血腥味，一時間沒有察覺到謝蘊身上的變化。

“清明她們呢？”謝蘊見顧召白身邊沒人有些疑惑。

顧召白吸了吸鼻子道：“有的在牢裡，有的去搜查了，有的已經在刺史府了，還有一個回去給陛下傳遞消息了。”

“總之現在隻有我在你身邊無事可做？”謝蘊道。

顧召白輕輕點了點頭：“什麼叫無事可做，保護我不是事情嗎？”

二人一起回了刺史府，因為顧召白将路萬江關了起來，并用聖旨将一部分士兵調了過來看住了整個府邸。

頓時府邸上下人心惶惶。

下人圍在一起，看着顧召白和謝蘊進來。

他們顫顫巍巍的，和二人之間的談笑風生形成對比。

謝蘊看向他們，隻一眼便移開了目光：“你打算怎麼對他們？”

“刺史府人口多，大部分都是丫鬟奴仆，等調查清楚，他們清白的話，自然會放他們離開。至于家眷，則按照本朝律法來。”

顧召白攥着謝蘊的衣袖用手輕輕揉了揉，突然摸到了一處不對勁的地方。

謝蘊的衣服上破了個洞。

顧召白疑惑的又摸了摸，卻發現并不是一個，而是有兩個挨在一起的小洞。

“你衣服怎麼回事？”顧召白說着，低頭看去，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發現她衣服上有了好幾個洞。

看着顧召白陰沉下來的臉色，謝蘊把衣服從他手裡扯了出來：“哦，沒什麼事，就是又被蛇咬了一口。”

一口？

顧召白一聽，隻覺得雙眼發黑。

“這麼多洞，隻咬了一口？”顧召白道。

回到房間，顧召白繞着謝蘊轉了幾圈，發現除了胳膊上，在她的鞋上，腿上，都有很多洞。

“有哪裡不舒服嗎？”顧召白想到昨晚的清醒，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發暈嗎？有惡心嗎？”

謝蘊見他這樣寬慰道：“放心，我沒事，我已經産生抗體了，你看，我現在生龍活虎的。”

“怎麼回事？”顧召白稍微放下心來問道。

謝蘊被按着坐在了凳子上老實交代了：“你們走後，我在廟裡探查，沒想到那個養蛇的怪人來了，想要我的命，但我是誰，我怎麼可能會被他打敗。迎着他的蛇我就沖上去了，就一招把他打趴下了。”

顧召白臉色陰沉的吓人，謝蘊看着他安慰道：“我這不是沒事嘛。”

“他人呢？”顧召白問。

“死了。”謝蘊說道：“他打不過我，便吞毒自盡了。”

聽了謝蘊的話，顧召白抿了抿嘴，輕輕松了口氣。

緊接着突然想到剛剛謝蘊說的話，蹙眉道：“你迎着他的蛇沖上去的？他的蛇多嗎？你沒躲嗎？”

誰知，謝蘊搖頭道：“蛇不少，但又不會死，就沒必要躲啊。”

“更何況，這樣能起到威懾的效果，挺好用的。”謝蘊說着微微一笑，臉上帶着驕傲：“我都習慣了，我之前也是這樣，對敵人的時候，給他們一種能殺死我的自信，然後被我反殺。”

“想打敗我，他們還差的遠呢。”謝蘊說罷反問道：“顧召白，我是不是很厲害。”

但顧召白沒聽清謝蘊在說些什麼。

他不該讓謝蘊一個人待在那裡的，哪怕已經提前探查過沒有危險了，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在那裡。

蛇很多，在她的衣服上有很多被蛇咬出來的破洞。

那她手上呢？脖子上呢？

這些地方沒有布料包裹，傷口好了之後便不留痕迹。

那這裡，有沒有受傷？被咬了幾下呢？雖說産生了抗體，那被咬的一瞬間疼不疼，暈不暈？

顧召白的手在微微發抖。

見顧召白一直不說話，謝蘊有些疑惑：“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誰知，顧召白擡起頭來：“所以你能避免這次受傷，但你并沒有躲，反而故意受傷了對嗎？”

謝蘊看着他輕輕顫動的睫毛，點了點頭：“是。”

此話一出，顧召白眼眶瞬間紅了，他将手搭在謝蘊的肩膀上，另一隻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

“謝蘊，我現在很生氣。”顧召白道。

謝蘊微微睜大眼睛，似是不解。

緊接着顧召白直起身來，将手拿開，背對着謝蘊朝門外走去：“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謝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