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掃視四周,見他們沒人動手,索性趁機跟071解釋:“我從很多人口中聽說過瞿自非,不管是誰,對他的評價都是很陰險狡詐,怎麼想都不會是個蠢人,哪怕他覺得顧召白身上的毒是蘇拯幹的,也會疑惑為什麼顧召白會突然再次來到雁城。我要是他,肯定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注意顧召白和他身邊人的動向。更何況他似乎還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在此之前肯定不是萬分警惕,不敢出錯。”
“其實我在賭。”謝蘊頗有些遺憾:“賭他現在是不是蠢貨,不過看來我賭錯了,他并不那麼蠢,那場大火并沒有帶走他的腦子,真是可惜。”
謝蘊連手都沒放在劍柄上,隻雙眼含笑看着他們,沒有進一步動作。
或許是謝蘊這幅輕松無畏的樣子太過于反常,一時間這些圍着她的人,竟無一人出手。
直到幾名黑衣人從不遠處過來,在侍女身邊耳語了幾句,他們才放下心來。
“他們說,除你之外沒有别的人過來了。”071聽得清,提醒道。
确認了謝蘊獨自一人過來,侍女從後方出來,她看向謝蘊,也沒有了先前畏畏縮縮的樣子,她背着手,仰着頭滿是輕蔑的看着她,緊接着笑道:“果不其然,顧召白手下的暗衛都是一根筋沒腦子的,隻是稍微警惕了一下,就被我們逮住了。”
謝蘊算是發現了,瞿自非身邊的人對顧召白有着最原始的敵意,恨屋及烏,不光罵顧召白一個人,還把他們所有人都罵進去了。
謝蘊也不急,隻是雙手抱胸看着她問:“瞿自非還活着嗎?”
這話過于直白,初二一噎,緊接着雙眼似乎淬了毒般狠厲道:“殿下的名諱是你能直言的?還有,你們把初五怎麼樣了?”
那就好,那就是活着了。
隻是沒想到這人還順道關心了下初五,她心情頗好的理了理頭發笑道:“你猜呢。”
看到謝蘊這幅不急不躁的樣子,初二心裡就一股無名火,她把手裡的馄饨随手塞給身邊的人,緊接着拿過她的劍指向謝蘊威脅道:“你看清楚局勢,現在你被我們所擒獲,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我割了你的舌頭送給顧召白。”
說到這裡,初二臉上露出一絲陰森的微笑:“你剛到顧召白身邊沒多久,你或許還不知道吧,先前你的前輩,有三人就是落到了我們手裡,割了他們的舌頭送到了顧召白手中。”
說到這裡,初二的目光停留在謝蘊嘴唇上:“那你說,時隔多年,他要是再次收到自己手下的舌頭,他會作何感想?”
謝蘊收起笑容,認真的看向她。
先前就知道,當年二十四暗衛死傷慘烈,隻是沒想到有一部分居然被虐殺過。
想到這裡,謝蘊目光垂下:“所以,瞿自非呢?”
見她堅持不懈的詢問,初二也沒了耐心,她舉起劍剛想動手,突然被人喊住。
“初二停下。”這道聲音嘶啞,聽起來十分蒼老,似乎是壞了嗓子。
謝蘊聽到聲音有些好奇,人還沒過來身子就已經微微偏了些,想看清來人。
隻是可惜的是,這人帶着面具,謝蘊并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但聽到這句話,初二趕忙讓開了一條道,朝此人行禮:“屬下見過王爺。”
謝蘊有些驚訝,沒想到瞿自非會是這麼個出場方式。
見謝蘊一直盯着他看,瞿自非也看向她:“怎麼?對本王很好奇?”
聽着他似笑非笑,暗藏殺機的語氣,謝蘊似乎沒感受到其中的殺氣,隻是配合着他點頭:“自古成王敗寇,夜王殿下,都輸的這麼慘烈了,還叫夜王是不是不太好啊。”
此話一出,初二手中的劍險些沒拿穩,緊接着怒目圓睜:“你是不是嫌自己死的慢?!”
謝蘊雙手一攤,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她這幅樣子,倒是讓瞿自非幻視顧召白了。
他的臉被面具擋住,謝蘊也不知道他是否生氣,于是微微歪了歪頭:“你為什麼不說話?”
瞿自非被氣到了,雙手緊握,似笑非笑道:“不愧是顧召白的屬下,膽大包天。”
“非也。”謝蘊挑眉:“在沒做他暗衛之前,我也是這樣的。”
“你确定要刺激他嗎?”071見他的樣子有些不對勁忍不住開口提醒她:“顧召白不是說他應該死在那場大火裡嗎?現在還活着,臉上還帶了面具,聽聲音感覺聲帶也毀了,感覺那場大火還是對他有了影響,感覺這種人會更加陰晴不定吧。”
071的話不無道理。
但謝蘊并不怕他。
她甚至走上前來,靠近瞿自非道:“你的臉毀了?那鳳凰廟的神像是誰雕刻的?你自己在旁邊監工嗎?難不成你真覺得你從火裡活着出來,真成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了?”
謝蘊很擅長激怒别人。
瞿自非擡手想甩謝蘊一巴掌,卻被謝蘊輕松躲過。
許是因為聲帶被毀,說話不舒服,瞿自非不開口,但眼中的怒火噴發,很顯然,他對謝蘊的忍耐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看着他的反應,謝蘊低垂着眼,滿是同情:“看來是被我戳中心事了,那你真可憐。不光現在,還包括你輸的徹底的曾經。”
說罷,謝蘊的手放在劍柄上,緊接着抽出劍來,朝瞿自非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