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寒不同,他們的父母就是被瞿自非殺死的,他自然不願意聽命于他。一次意外,讓大寒見到了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那時候還很小,脾氣大的吓人,可沒現在這麼好的脾氣。”顧召白說到這裡,輕輕歎了口氣:“跟個狼崽子一樣。”
“或許是知道我和瞿自非關系不好,亦或者是我名聲好,他居然偷偷告訴我了瞿自非打算逼宮的消息。”顧召白聲音低了下來:“他向我提出的要求是殺了瞿自非和他身邊的一個下屬,我答應他了。”
“正是這樣,那年宮變之時,我們才能及時應對。”
那些往事在顧召白眼前浮現,他眼中似有懷念還有傷感,自那天起,二十四暗衛才集齊人數。
“但瞿自非沒死,大寒他們便主動提出要在我手下做暗衛。”顧召白道:“那時候就是幾個小屁孩,我肯定不能讓他們出任務,索性讓他們老老實實待在後方。”
說到這裡,顧召白沉默了。
謝蘊見狀,接上了他的話:“他們沒聽話。”
“是啊,沒聽話。”顧召白聲音悶悶的:“最後隻活了大寒一個人。”
這是一段謝蘊不曾見證的歲月,也無法将現在的大寒和顧召白口中脾氣大的吓人的模樣聯想到一起。
她也沒見過小寒,冬至他們,他們死時還是個孩子。
她突然想到剛剛瞿自非說過的話,他曾經抓住過幾名暗衛,将他們的舌頭割下送給顧召白,這裡面有誰?
顧召白不習慣見到血腥,他收到的時候,心裡在想些什麼?
“你現在在哪裡?”謝蘊突然想見到他。
顧召白的輕笑聲自腦海中傳出:“我馬上到。”
她就知道顧召白會親自過來,得到回答,謝蘊也從石頭上下來,走到這堆屍體旁邊,翻動着他們的衣衫。
謝蘊的劍法快準狠,都是将他們一擊斃命。
他們身上幾乎沒什麼東西,謝蘊翻了一會兒,也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有意義的東西。
她剛從地上起身,耳邊便傳來馬蹄聲,聽着數量,是顧召白來了。
謝蘊轉身看去,隻見顧召白飛身下馬,迫不及待的想将謝蘊轉一圈查看情況。
見他手抓住自己的肩膀,謝蘊一瞬間就想明白了他想做什麼,于是率先沖進他懷中開口道:“你放心,我沒事!”
對于謝蘊的話,顧召白沒全信。
他盯着謝蘊的眼睛,手上的力氣微微加大,緊接着抽出一隻手來撫上謝蘊的臉,聲音溫和:“沒事就好。”
謝蘊眼睛彎成月牙,輕輕用臉蹭了蹭他的手心:“我當然沒事啦。”
顧召白另一隻放在謝蘊後背的手劃過衣衫破損的部分,他面不改色的松開,轉而拉起她的手問:“這些都是瞿自非帶來的人?”
謝蘊任由他拉着,看着地上的人點了點頭:“是。”
顧召白帶了一小隊人負責探查瞿自非的藏身之地,但瞿自非為人狡詐,在下屬的掩護下逃走,謝蘊也就知道他逃跑的方向。
“真可惜,早知道他有埋伏,我就帶人一起來了。”此話一出,謝蘊登時感覺到顧召白手上的力氣加大,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謝蘊擡起頭看着他,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他陰恻恻的目光。
完了。
“他給你下了套?有埋伏?”顧召白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出一個洞來。
“你不是說,是你主動出來的嗎?”顧召白問。
謝蘊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帶着讨好的笑容:“不要生氣。”
“我沒生氣。”顧召白回。
胡說八道。
謝蘊見他這樣,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誰知,顧召白隻是繼續牽着她的手,掃視四周:“我們先回去,這裡交給他們了。”
謝蘊沒反應過來為什麼顧召白突然轉移了話題,但直覺告訴她有些不對勁。
但畢竟是顧召白,她也不能跑,更不想反抗,索性跟着他上了馬,一起回了刺使府。
一進門,謝蘊被顧召白抵在門上,她剛打算說話隻見顧召白舉起她的胳膊,将手上的紅繩展示在他們眼前。
隻見紅繩上面有一段顔色變得異常深。
上面沾了血。
謝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緊接着顧召白手伸向謝蘊後背,透過那個幾乎劃了整個後背的破口,将手伸了進去。
謝蘊微微睜大雙眼看着他,隻見顧召白冷着一張臉,指尖劃過謝蘊嬌嫩的皮膚,在受傷的地方摩挲。
“傷口是在這裡嗎?”顧召白聲音有些啞。
他眼眶微紅,謝蘊一愣,偏回頭去緊接着點了點頭。
被顧召白摸過的地方有些癢,似乎燒起來般,謝蘊感覺身上有些熱。
但緊接着,顧召白俯下身将謝蘊摟在懷中,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抱着。
謝蘊撫上顧召白顫抖的脊背,側頭親了親他的耳朵。
一瞬間便明白了顧召白心裡在想些什麼。
“不用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謝蘊鄭重發誓。
是安慰,也是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