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謝蘊握着繩索，等着顧召白的話。

“驚蟄他們在暗中跟着，不必擔心。”顧召白手緊握着，仔細看去還在微微顫抖。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謝蘊問。

顧召白道：“趁現在沒走遠，動手吧。”

此時太陽已經下山，天際被染的通紅，謝蘊透過縫隙看着外面，輕輕勾起嘴角，起了身。

上車後，瞿自非并沒有心思看她，此時見謝蘊起身，還以為她有什麼事，但看到她笑容的一瞬間，咽喉瞬間被人掐住說不出話來。

下一刻，他的脖子噴出血迹，染紅了大半個車廂。

謝蘊冷眼看着他，伸手擦了擦臉上濺上的血迹，伸手掀開了他臉上的面具。

“假的。”謝蘊道。

此刻躺在車裡的屍首并不是瞿自非本人，他的臉和之前的那個神像一點都不像，臉上也沒有傷疤，謝蘊眼熟他，是先前見過的一個暗衛。

看來是上車之前，瞿自非趁機換了一個假的過來。

也是，他知道謝蘊的身手，哪怕知道她中了毒，也不會随意冒險。

似乎是聽到了裡面的動靜，馬車突然停下，簾子被人掀開，迎接他們的，是謝蘊手上的一柄小刀。

跟在暗處的驚蟄察覺到謝蘊行動，也帶着人沖了出來，一時間，四周混亂起來。

謝蘊穿梭在人群中，搜索着瞿自非的身影。

“你現在在哪裡？”謝蘊問。

顧召白盯着眼前火紅的梧桐落葉擡起頭看着紅如烈火的天空，以及不遠處騎馬回來的瞿自非：“我現在鳳凰廟，李世洵和阿蘊已經去了刺史府，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謝蘊拔出利刃微微一笑：“那你就在這裡好好等……”

不知為何，謝蘊的聲音戛然而止，顧召白一愣，随即詢問虐文系統：“怎麼回事？”

虐文系統聲音顫動了兩下：“是劇情，它發現了你沒有遵循原劇情走，它終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顧召白一時無言，沒想到是這麼個被他抛之腦後的東西突然出來影響了他。

“你之前說過，我不做反派，它可能會找個人頂替我的位置，現在這個人是不是瞿自非？”顧召白問。

虐文系統看着他，不明白為什麼到現在了他還這麼冷靜，現如今他身邊什麼人都沒有，怎麼不害怕。

它還是開口回道：“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瞿自非還隐藏了實力，現如今在這裡的暗衛比剛才看到的還要多。謝蘊費了些時間，看到瞿自非的一瞬間便沖了上去，但在看到面具下那張臉的一瞬間，謝蘊的心突然涼了下來。

這麼多年鍛煉出來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這裡已經沒有瞿自非了，她殺了瞿自非的兩個替身，找遍人群也沒有看到他。

謝蘊面一白，掃視四周，突然意識到除了不在雁城的大寒，以及跟着喬婧斐回刺史府配藥的清明，顧召白手下的所有暗衛都在這裡了。

那他身邊沒有人了嗎？

“顧召白？你現在怎麼樣了？”謝蘊趕忙問他：“我沒找到瞿自非，在這裡的兩個都是替身，他本人不知道去哪裡了，你現在别在鳳凰廟待着了，快回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謝蘊十分迫切的想聽到顧召白的聲音。

謝蘊已經率先回了鳳凰廟，索性離得不遠，謝蘊牽過一匹馬便趕了過去。

顧召白剛跟着瞿自非進入大殿，腦海中重新響起謝蘊的聲音。

看來劇情對謝蘊的不大，謝蘊似乎還沒意識到剛剛劇情的所作所為。

“他在我這裡。”顧召白終于說話了。

謝蘊氣的心肝疼：“那你怎麼不早說！”

顧召白聲音一軟，但沒有開口說實話：“沒來得及，剛剛好像突然斷線了，剛好我還想問他一些事情，所以就沒有繼續聯系你。。”

“你問他話？他想要你的命！”謝蘊第一次吼他。

顧召白自知理虧：“放心，我不會讓他殺了我的。”

瞿自非身邊就帶了兩個暗衛，他跟着瞿自非進了一間屋子裡，暗衛則在外面守着。

他進了屋率先點亮了屋裡的燭火。

大殿是鳳凰廟裡最大的房間，顧召白半張臉隐匿在黑暗中，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發亮：“我還以為你真的會逃。”

瞿自非坐在凳子上，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反問道：“那你說，我如何拖着這幅殘軀活下去？”

瞿自非自幼便是天之驕子，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對他最大的懲罰莫過于此。

顧召白偏頭，伸手拍開圍繞着他身邊的塵土，也用腳踢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你都苟延殘喘這麼多年了，怎麼不能活了？”

看着瞿自非這幅樣子，和當年判若兩人，顧召白對他依舊沒什麼好臉色，畢竟這路是他自己選的。

聽了這話，瞿自非伸出手将臉上的面具拿開，露出因大火而崎岖的臉，此刻他的臉因為恨意變得崎岖可怕，他似乎瘋了，站起身朝顧召白大喊：“所以我現在不想活了，你和瞿照州，我總得帶走一個！你得跟我一起下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