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邵過了人又刹車,回頭喊句:“有歸哥?你這是……準備到市局上班?”
“嗯。”趙有歸回身,審視楚邵,見他調車頭過來,在路邊等他。
“嘿,我去找語晨呢。你和她在一個村,看到她嗎?”楚邵的眉弓如柳,桃花眼水汪汪帶着笑意,裡面藏着的深意像把刀,随時準備給人削弱剔骨。
趙有歸一身制服,帽檐壓着眉,讓人瞧不清眼睛,淡定地說:“沒見到呢。你找她幹什麼?”
“哦,沒事。我去她家找她。若這次的事情辦成,回頭請有歸哥喝酒啊。”楚邵得意地笑,準備離開。
喝得當然是兩人的喜酒。
趙有歸心道:原來是來挑釁。竟然你送上門,就别怪我不客氣。
“楚邵,聽說你和林裕寶合作了?”
楚邵愣下,春風滿面的臉上帶出微僵:“談不上合作。這年頭,有勢力好辦事。别說鎮,往大了說縣,能買得起貨車有幾個?你說是吧?若是我能借着他的勢起來,跑幾個局裡辦事也方便。”
不用像上一世那樣,迫不得已讓林語晨去給陸天陪酒。
趙有歸暗歎:“楚邵,别說我沒提醒你。你這想法要不得,趁現在手上幹淨,趕緊同他撇清關系。”
楚邵是重生者,不是小年輕,聽這話意聯想到趙有歸現在的身份。
他生出絲疑慮:“有歸哥?聽說阿姨的病好了,阿姨是剛烈人,應該不會打電話喊你回來。你是怎麼得了消息回村給她治病呢?”
趙有歸莞爾:“村委打的電話。至于誰給村委說得這事,就不牢你惦記。好了,我該走了。”
“等等,”楚邵的眼裡滑過思量,“有歸哥,你不會是重生吧?”
趙有歸微頓,回頭笑對他:“重生?什麼重生?”
“呵,沒什麼。”楚邵瞬間覺得這麼問唐突,而且看趙有歸的唇邊神色也不像重生者。若他不是重生,誰給他報信說沈秋霞病了呢?以至于沈秋霞沒在這年病逝。
他見趙有歸繼續上路,思考了下又追上去,“有歸哥,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啊?林裕寶那事。”
趙有歸睨他,微擡帽檐,露出深邃有力的雙眸。
“你幫林裕寶開車,說林裕寶開的工資高,比大廠職工高了整整兩倍有餘。”
楚邵莫名有點慫,一字不拖地說:“是,可這有什麼好奇怪?這年頭會開車少啊,不過一張紙質開車證明,考出來又不難。”
說完才發覺口誤:這年頭會開車的人是真稀少,也說明學開車是非常難的事。
他可以對林語晨自吹自擂說自己是天才,但是對趙有歸不行,人家當過兵、開過車,絕對不好忽悠。
“有歸哥,”楚邵有點想離開,但是心裡癢癢,想知道他那句話的意思。“我還是不明白你到底要說什麼,咱們隔壁村也算兄弟,給弟弟透句實話:縣裡是不是要辦林裕寶?”
趙有歸面無表情地看着假笑的楚邵,直把人看慌,才淡聲說:“林裕寶是不是辦了地下賭莊?”
楚邵啞口,噎了下:“我……我不知道這事啊。我隻是幫他開車。”
“你現在不陷進去還是清白,再牽扯進去,尤其是金錢方面,回頭清算起來,你扯得幹淨嗎?行了,我趕着去鎮上坐車。”趙有歸拉下警帽,大步走了。
楚邵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完了。趙有歸這麼說一定是要辦林裕寶。我現在給林裕寶通風報信……不對,趙有歸既然敢這麼跟我說,若是我跟林裕寶說了,縣局抓不到人,這賬不就算我頭上嗎?
我天!楚邵猛得一拍嘴巴,“讓你嘴賤,瞎打聽什麼,這下子好了,兩頭得罪,以後怎麼在靈江市混啊?
不行不行……冷靜冷靜!”
楚邵看向趙家村的方向:“找語晨,她最有辦法了。”說完,跨上自行車,飛也似去找林語晨,理所當然撲了個空。
他在心裡直嘀咕:今日出門沒看黃曆,林語晨不是不信守承諾的人啊,若非在趙曉鶴那混球家裡等我?
又去找趙曉鶴,趙曉鶴的媽媽說兒子去别的村收古董、沒在家。
這會,楚邵才回過味:“林語晨,她坑老子!他娘的,這個善變的女人!”
在村裡打聽後,楚邵才知道林語晨聽了趙曉鶴的話回縣高中讀書去了。
“怎麼會這樣呢?完全變了,全都變了。誰,究竟是誰?一定還有别的重生者,我得把這個壞我好事的人找出來。難道是趙曉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