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去哪光顧過的老言，帶着渾身寒氣慌忙現身提刀破門而入。

在他身後還跟着不少睡眼惺忪的婢子。差不多随意扯了件外衣罩衫裹着，有人鞋子、外衫明晃晃穿反了。

“哪來的毛賊，敢到你言爺爺頭上作亂。”他定睛看清屋裡現下的情況，粗砺的手拿着刀，直沖沖往倒地不能動彈的顧西裡腰間沖去。

“言叔住手。”青玉連忙喊道。

她小跑着過去，舉起小手強硬别下他手中寒光閃爍的大刀。

老言鐵青一張臉，跟身前的青玉僵持。

他撇嘴很是不爽。

“又是你小子。小主子你攔老言作甚？他夜半衣裳不整闖姑娘家的閨房，又打得春紅成這般落魄模樣。似這種禍害就該剁了，老言也是做了一件為民除害的好事。”

他粗狂的嗓音在夜間響亮極了。

“言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先把他擡去你屋子裡止住血再說。”

夜間火把顯眼，青玉瞧見外頭清晰可見好幾波人錯落有緻地正往他們這邊趕來。

第一個踢門跨進院子的就是顧翩翩和謝太傅。

青玉窗戶外三個腦殼锃光瓦亮，身穿黑衣的壯漢，此刻還想找機會，完成任務殺顧西裡。

顧翩翩這會兒換了身朱紅色的衣裳，手揚長鞭喝道。

“阿玉勿慌，有翩翩來護你，賊人快速速出來受死。”

她激動地道完話，見青玉好好地在屋裡站着，倒是春紅在地上有點像傳說那般中邪模樣，口水糊了一臉。

向來見她就是三分笑臉的老言，這會兒手裡抱起一個頭發淩亂，渾身是血，衣裳破爛半解的少年，就要出門。

顧栩栩莫名覺得眼熟，上前去撩起少年額前的青發，手裡的鞭子瞬間拿不穩掉地。

落她身後半步相随的謝太傅，向來溫和，此刻也難得闆起臉。

“五哥？這…這…這是怎的回事？阿玉。”她似被驚吓住，口齒不清，半晌才完完整整道出一句話來。

“阿玉，他身手在京都排名能算是數一數二，為何我五哥傷成這般模樣，人在你這？”

謝太傅擔憂地望向顧翩翩，身子卻上前一步，将老言和她隔了開去。

顯然是不放心青玉。

“雲陽郡主，一品鎮南将軍府的公子，夜半在你屋裡這般落魄的模樣，還請你給東河謝氏、金梁顧氏兩族個合理的解釋。傳承上千年的氏族，可不怕你們天家林氏。”

不愧是東河才俊謝太傅，一出口威吓力十足。

老言浮腫的雙眼兇狠地射向謝太傅，冷氣十足，瞧他跟瞧個死屍沒得分别。

“呵，小兒猖狂，敢當老言我的面欺壓小主人。老言還想問一問你們顧家的教養呢，夜半三更破窗強闖女郎閨房，屋子裡西邊的窗戶可造不了假。”

顧翩翩急忙扭身看向青玉解釋。

“阿玉，你知我的意思，我不可能懷疑你。隻是我五哥在我們這一小輩裡，确實很能打，他如今這幅慘樣，我想問問你可知曉來龍去脈。”

顧翩翩直爽，青玉相信她隻是字面上的意思。

跟眼前的好友顧栩栩解釋：“栩栩，我跟你哥沒甚的關系你信不？我人在屋子裡，你哥一身血迹從天而降，撞屋裡來吓我不清。”

顧翩翩似小雞啄米連連點頭，推開謝太傅上前抱住青玉。

她動容道：“自然是不信沒有關系的。阿玉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天生神力也許打得過我哥，但卻是虜不了他來你房間，他想跑，阿爹都逮不住。隻是，你無礙罷？”

她手無縛雞之力，哪有天生的神力啊，青玉不禁汗顔。

回擁了顧翩翩，如此誇贊她感動極了。

“翩翩，我就知曉你最了解我。”話音剛落，反應過來。

“你不信我？怎會不信？”

老言不耐煩，雙手上舉抛了手上的顧西裡。複一腳踢起身旁的刀，雙手接住緊握，沖着謝太傅和顧翩翩殺去。

他兇橫地道：“郡主跟他們解釋個甚。”

謝太傅擰眉，鄭重地及時抽出懷裡的密扇接招。

兩人都擔心傷着護着的人，默契地去院子靠外邊一點打。

顧栩栩眼瞅着五哥被扔，擔心被摔壞急的不行，大步跨去剛好接住他。

兩人齊齊坐地，顧翩翩眼冒金花，嗓子半晌沒能吱唔出一聲來。

青玉慢了顧翩翩半步，抱了個空氣尴尬收回小手。

兩人剛好端坐在她腳邊，見顧翩翩臉都皺作一團了，有些不解自己沖動上前來作何。

就她這個小身闆，隻怕再長十歲都夠嗆。

顧西裡被這般落地沖擊，翻身朝地面吐出一口黑血，睜開眼神色清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