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背景瞬間就淹沒了周圍人的談話。
雲寒客兩眼緊盯着已經入座的那人,思緒不知道又飛到了哪裡。
她今天穿着一身寬松正裝,胸前别了一個金絲包邊的玫瑰胸針,不同于之前的三次見面,這次她連領口的扣子都系到了最上面。
她還帶着一副金邊鏡框,頭發散在耳邊,但是好像是抹了固定發膠或者是噴了定型噴霧,每一根發絲都乖巧的待在它們應該待的地方,聽話而順滑。
她沒有看見自己,隻是低着頭整理着手中的紙張和文件。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冷靜嚴肅,散發着一種淡漠的氣息,但是卻直直地打在了雲寒客的胸口。
“草,這也太過了吧。”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她這種冷漠而不近人情的正經感給戳到了。
這到底是哪裡來的禁欲的王。
因為過分關注遲簡,所以導緻雲寒客連台上的教授什麼時候進來,什麼時候開始講學都沒有關注。
他想要集中精力去聽台上的人在講什麼,但是每次都會被餘光中的人影引去目光。
他看到對方起先是靠在椅子上擡着頭聽,後來又向前坐了兩下開始寫東西,最後又遮着嘴小聲地和她身邊的人在交涉着什麼。
總之雲寒客就和着了魔一樣,對方隻要一變換動作,他都能察覺。
直至最後,他都忘了自己還要為自己的好兄弟錄音這件事情。
王金廣教授在金融界的成就無人不知曉,其曾經三次成功的預判到了國際金融的風險局勢,并且帶領着業界人士加之政治組織成功避過。
并且以風險為基點進行了二次躍進,協同貨币升值為國家謀取了巨大的利潤。
王金廣教授在專業領域的成就和能力自不必多說,但是如果面對的是對其不感興趣的雲寒客來說,這無疑就等于被迫吃了十罐安眠藥,欲/仙欲/死。
整場講學總共兩個小時,雲寒客的動作也很一緻,看遲簡,聽演講,睡覺,醒來看遲簡,聽演講,睡覺。
就在他第三十八次猛然從夢中驚醒後,他聽到了台上那個德高望重的老者向大家說了一句‘今天就先到這裡’。
周圍的人群瞬間響起如雷鳴般的掌聲,還懵在困意中的雲寒客迷迷糊糊地也擡起手加入了進去。
等他回過神以後下意識地去找前排坐着的人,那裡卻已經空空如也。
她們都已經走掉了。
雲寒客心裡有點兒不舒服,但是也不能直接就沖出去。
工作人員在組織大家有序分别從兩邊離場,等他走出教室,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了。
雲寒客捏着手機走在教學樓的走廊裡,手機的屏幕上還停留在錄音結束的界面,一共98分鐘,他少錄了半個小時。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為什麼會不好,因為第五張揚嗎?還是因為從頭到尾都沒發現雖然處于人群之中但是依舊好看到發光的自己的遲簡。
如果真的是後者的話,自己到底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态去生氣的?
雲寒客自己都不明白。
他跟随着大部隊走出教學樓的大門,此時太陽已經高高的懸在了頭頂,今天來聽講的大部分都是本校的學生,所以她們離開的方向正好和自己相反。
脫離出大部隊的雲寒客解放似地長舒了一口氣,擠在人群中的滋味他并不是很喜歡。
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上京大學,所以找了條常走的小道便向學校後門走去。
上京大學占地面積極大,從教學樓走到學校後門都得走三十分鐘,所以在學校裡常能看到開着車的學生從機動車道離開。
雲寒客走得慢,等他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都能看到剛才駛過自己的學生應該是吃完了飯後又駛回的場景。
不過走的快不如走的巧。
就在雲寒客即将溜達到學校後門時,又在門口看到了今天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站在門衛處,和車上的人透過車窗交涉着什麼,應該是今天的領導之一,因為他看到她将一本資料遞進了車裡。
随後她向車上的人揮了揮手,表示了道别後目送了對方離開。
“遲簡!”,雲寒客擡起手叫了對方一聲。
可讓他給逮到了,今天他必然要請她吃飯。
遲簡在将王老頭兒苦口婆心地送走之後,便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循着聲音找去,就看到漂亮的少年迎着光揮着手向自己跑來的身影。
這個雲寒客的臉,長得真不是一般的好。
遲簡每一次見到他都忍不住感歎。
她也擡起手回應了對方,但是依舊在看到對方隻是跑了短短百米便氣喘籲籲的樣子之後笑出了聲。
“你可以慢一點的。”
雲寒客看着面前的人嘴角挂上的弧度,突然之間就覺得對方也不是那麼的戳他。
這種雖然看起來溫柔但是眼睛裡卻裝滿了戲谑的關心到底誰會需要。
“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