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葉菀醒來,距離那天已經過了好幾天,此刻血寒霜不論内裡如何,表面上卻已經半分沒有不對,正沉默無語的坐在她的床邊,十分認真的看着她,等看到少女張開眼睛,順着他的目光,往這邊看時,那雙紅色的眸目,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默默地從她臉上移開去,微微斂目半遮了起來。
不知為何,葉菀看着血寒霜這樣的動作,臉上突然的有點發燒,心中怪異,莫名的也扭了扭頭,看向了床頂之處,過了一會,才覺得臉上的熱度退下去了些許,但是心中的别扭感覺卻越來越盛。
難道是太久沒見到師傅,心中慚愧?
越想越對的葉菀,将頭扭了過來,終于抛卻了那莫名其妙的感覺,半點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包着被子就往血寒霜身上撲了過去,“師傅我好想你啊!”
既然太久沒見到了,就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麼!
血寒霜熟練的将人接住,身體一僵,又放松下來,似乎歎了一口氣,摸了摸葉菀的頭發,“師傅也很想你。”
“師傅你真好!”
“你也很好!”
“......"
兩師徒就在丹陽峰裡面膩歪了好一會。
直到外面的谄媚神醫都覺得聽不下去了,才不緊不慢的,從丹陽峰一同回到了寒霜殿。
在此期間,葉菀從頭到尾都沒有問自己家師傅的身體狀況——反正再問,也就兩個字,“無事!”
——剛剛說了“無事”這兩個字,就能夠往下倒,小爺她再也不相信這兩個字了好麼!
等到兩人終于在寒霜殿也膩歪完,表達了對對方的思念之情,葉菀才又背着血寒霜,偷偷去了丹陽峰,認真詢問了一次自己家師傅的現狀。
“宮主大人是什麼功力,你以為跟你一樣,受了一次鞭傷,都要躺在床上好幾天?”谄媚神醫不屑的看着葉菀,就像是在葉菀走的這段日子裡面開啟了嘲諷功能,張嘴就是一陣諷刺。
——後來葉菀才知道,大家對她私自“離家出走”的事情,十分耿耿于懷。
葉菀聽了谄媚神醫的話,心中雖然還是覺得有點不太對,但是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而且,血寒霜還好好的在她面前晃過,又有神醫的保證,微微思考了一下,也就将那點違和的感覺放下了。
等到她将心事全部放下,才想起來,她究竟忘記了什麼事情——墨劍,還有......展秋白!
墨劍還好說,但是這麼突然的就走,她那個蠢貨師弟,不會以為她畏罪潛逃,啊不對,是抛棄他,自己走了吧?
不過......她貌似還真的,抛棄他了來着。
一想到這裡,葉菀蓦地苦了臉色,情緒瞬間低落下來,本來想要和谄媚神醫鬥鬥嘴的心情也沒有了,低頭就出了丹陽峰,但卻流年不利,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正好要來找她的人。
葉菀被撞了一下,沒看到人,不計較地轉了個身體,準備繼續走,又被拽住,“這是要往哪裡跑啊?”語氣十分嚣張!
簡直是欺人太甚!
剛剛想要掙脫扯着她的手,發出自己的不滿的葉菀終于擡頭,就看見了這麼一張熟悉不已的臉
——一肚子怨氣的娃娃臉,右護法大人!
頓時,葉菀收斂了自己臉上的表情,變得比谄媚神醫還要谄媚,“原來是護法師傅,今天怎麼有空來丹陽峰啊,是要和石大叔叙舊麼,放心,我這次絕對聽話不打擾你們。”
說着,就要再次擡腳。
當然跑不掉!
右護法輕輕在她頭上打了一下子,嘴上卻不放過她,“我為什麼來這裡,你還不知道麼,沒學好本事,就敢‘離宮’出走,你也不嫌丢人,是不是被人打回來了啊!”語氣十分幸災樂禍。
葉菀本來還想要含糊過去,但是一想到前面對上水芙蓉的那個陣仗,又想到自己家師傅大人為了她吐的那口血,一時沉默了數秒,頗有些無言以對,又不能夠說出任何理由,歎了口氣,倒是顯出幾分慚愧,聲音微弱的答應了,“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努力修煉。”
右護法心中大為詫異,他看着葉菀長大,一步步的修煉,一起相處的日子,甚至比血寒霜和葉菀在一起還多,雖然孩子心性,對着這麼一個人,多少也生出了一種父兄的感覺,聽她這麼一說,還以為是自己語氣實在嚴厲,竟然不忍心狠心說出本來打算,讓葉菀立刻,就跟着他去後山修煉去了。
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拍了拍看上去并不怎麼有精氣神的葉菀,“你知道就好,明天我去接你。”
莫名其妙的就多給了她半日的時間偷懶。
葉菀似乎也很是驚訝,抿嘴笑了笑,情緒高漲起來,“謝謝護法師傅。”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回到寒霜殿,又和阿梅相處了半日,絮絮叨叨的說了一路見聞,最後和血寒霜一起吃了頓飯,趁着夜色,悄悄地走出了宮殿,站在一個空曠的廣場上面,開始呼喚自己的墨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