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隻覺得腦子有些疼,看着宋錦這樣,心中也有些不忍。更何況船繩松了明明是船家的責任,怎麼能怪到宋錦頭上呢!
她隻好出言安慰道:“好了錦兒,這事與你沒關系,是船家的錯。”說完,她又歎息了一聲,“好在你沒上船,也免遭了這場罪。”
江氏身為一府主母,最在乎的就是侯府的面子。她們不管哪一個出去,都是代表着侯府,所以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看着宋錦身上沾着些許泥濘,江氏說道:“好了,你也回院子去換身幹淨的衣裳吧。”宋錦弱弱地點了點頭,乖巧地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院子。
李覃走出侯府附近後,便加快步伐朝着李府趕去。渾身的粘膩感讓他十分難受,尤其是沙子緊緊地貼在皮膚上,摩擦得生疼。
他一邊走,一邊美滋滋地幻想着,自己已經想好了,明天就把今日在湖邊救起江婉兒一事傳播出去。到時候,江婉兒還能嫌棄自己嗎?肯定會乖乖地嫁入李府。
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人盯上了。在街道路邊的角落裡,停着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馬車内,裴聿清閉目養神,修長的手指輕輕觸在眉間,神色冷峻。
不一會兒,暨明辦完事後,來到車簾邊,恭敬地回禀道:“消息已經送到京兆府。”
裴聿清微微睜開眼,眸光瞬間變得冷冽如霜,仿佛能将空氣凍結。
他冷冷地說道:“你暗中盯着些,絕不可讓他鑽了空子。”
暨明俯首稱是,很快便消失在馬車旁。
裴聿清修長的手指輕輕挑開精緻的車簾,眉眼微微一擡,目光中帶着輕蔑與嘲諷,看向長街上那道匆匆行走的身影,正是李覃。
裴聿清在心中暗自思忖,是自己大意了,上一世這個時間點,李覃恐怕早已被山匪殺害,如今事情發展不同了,竟讓他這般蹦跶到現在。
一股清風徐徐襲來,車簾緩緩放了下來,将車外的場景一一擋在了外面。
長長的街道上,原本走得好好的李覃,突然被一群官兵圍了起來。為首的官員高聲宣布,以偷盜罪名将他逮捕。
李覃震驚極了,眼睛瞪得滾圓,連忙辯解道:“官人,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我從未偷盜過……”
為首的官府冷笑一聲,嘲諷道:“放心吧,抓錯誰都不會抓錯你。”
說罷,他擡手一揮,一聲令下:“帶走!”
須臾之間,街道上又恢複了平靜,那輛不起眼的馬車也緩緩消失在街邊,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
芳潇院,秋風仿若一雙輕柔卻又帶着絲絲涼意的手,輕輕撫過泛黃的樹葉。
幾片枯葉不堪秋風的撩撥,稀稀落落地飄然而下,宛如一隻隻在空中翩翩起舞的倦蝶,為這方天地添了幾分寂寥的秋意。
宋錦本以為會等來李覃的蓄意鬧事,畢竟之前的種種迹象表明,他絕非善茬,亦不會善罷甘休!
可命運的軌迹在此處拐了個彎,她等來的竟是李覃被捕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她身形微微一頓,動作仿若被定格在了時光之中。
怎會如此,上一世明明沒有這一出!
“聽說是以偷盜罪名被捕入獄的,還是在大街上被抓的,好多人都瞧見了呢!”冰綠滿臉新奇與興奮,将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
一股清風悄然鑽入窗柩,襲向宋錦。她不自覺地眯了眯眼,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在風中微微顫動。
如果是上一世,在這個時間節點,李覃早就被山匪殘忍殺害。可如今,事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雖未被害,卻陷入了牢獄之災。
這兩件事的發生都毫無征兆,就像有人在暗中布下了一盤棋局,臨時起意地挪動了關鍵棋子。
宋錦心中不禁泛起疑雲難道真的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操控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