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暈死過去。
天還黑着,一輛黑車停在另一條路邊。
一個男人開口問:“你到底想怎樣?”
“跟着她們,我确定人魚的存在。”回答的人是低啞性感的男音,咬着的句子,字不正腔不圓。
副駕駛上的白衣男人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駕駛位上的男人低笑着,漂亮的瞳色底下盡是癫狂,“桦博士既然來找到我們,尋求幫助,一定能有人魚種群的下落。”
“你怎麼知道桦老東西說的話是真是假?怎麼他剛來投靠你,第二天就被炸了地下實驗基地?司冰,你不覺得這是陰謀嗎?”白衣男人皺起眉,沒有顔色的唇開開合合,破滅男人的希望。
“好啦洛禾,你要真那麼懷疑有危險,哪會跟我一起來啊?”司冰笑得燦爛。
而且,洛禾連那兩個最親近的美女助手都沒有帶在身邊,如果有危險,怎麼可能獨自一人來陪他胡鬧?
司冰知道,洛禾向來可是最讨厭他的。
洛禾臉色複雜的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前一天晚上,桦博士跟另一位合作多年的科研家鬧翻,雖說給了最後的鑰匙,想擺脫嫌疑獨善其身,但擔心實驗成果變成毀滅海域的惡魔,桦博士把隐藏在海市實驗基地的爆炸程序增加到了無限劑量。
可以說,哪怕是恐龍在裡面,都能炸成肉碎。
桦博士知道司冰這個人物,是内外出了名的對瀕臨滅絕的珍稀物種有保護欲,整個家族積累下的财富,幾乎全用來打着吃喝玩樂的幌子去各地搜尋瀕死的稀有動物。
如果實驗品有遺漏、有未知的變數,那他找到司冰,無疑是在救贖自己的良心。
很快解決了野狼的事,破舊老院裡面的人進去又出來。
席承把汽油桶扶正,拎到車邊,席沐寒在一邊指揮着,加了油箱,封好蓋子。
席沐寒看他變了又變的臉色,問:“你不是說不管他們了?怎麼又改了主意?”
席承:“我……不知道。”
席沐寒問他:“你不是一直不待見他們姐弟倆。”
“明明你也不待見……”
從剛進來見席沐寒一身的血之後,他還是頭疼,腦海裡白茫茫一片,又亂成一片。
幾段不屬于他的記憶明明暗暗地閃爍着,走馬燈一般鑽進某個地方,又消失不見。
見他臉色不好,席沐寒伸出手,虛虛地擋着席承,但并沒有觸及地扶住。
席沐寒下意識問:“你怎麼了?”
“不知道……我好像……看到……一個穿着黑白長衣的女人……漫天大雪……滿身是血……”說完這話,席承像是再無法開口,腦海裡的畫面停滞一秒空白,接下來,逐漸消失不見。
“咳咳……咳咳咳……”席承被一股子冷風蹿進鼻腔,咳得他頭昏腦漲。
席沐寒狐疑地盯着席承,輕拍了兩下他的後背。
常有的警覺意識提醒着,半晌,席沐寒便試探地問:“你認得她?”
認得,席承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一句話,讓即将消失不見的記憶碎片重新拼湊。
席沐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席承。
席承覺得是認識的,他閉上眼,努力回想着着,想要走進去,走近那個人身邊,想要看清她的臉,好像……想要她活着……
“咳咳咳……咳……”席承捂着嘴巴,咳得更猛烈起來,肩膀也跟着顫抖。
有什麼異香散在空氣裡,席沐寒靠近抓住他的手腕,扯開之後,睜大了眼睛。
指縫間,是溢出了血。
唇色蒼白,唇内猩紅,席沐寒用手指撐開席承的嘴唇,食指撬開他的牙齒。
席承老老實實地像個大型寵物貓,任席沐寒檢查。
舌頭和嘴巴都好好的,是内髒裡的血。
不能說?
不能說……
算了,大概又是個麻煩。
天太冷了,席沐寒身上帶着小小的火焰,離遠了看就像提着一盞昏黃的油燈。
這次,席承摘了火球外的黑金色防護罩,提醒席沐寒小心使用。
席沐寒沒有再追問下去,這件事先擱在了心裡。
再返回去,席沐寒緊緊跟在席承身側。
席承先是抱出來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和灰狼一起放到後排座上,又折返回去,這次抱了個什麼灰撲撲的大袋子出來,直接打開後備箱,動作粗魯地撂了進去。
發出悶響,輪胎動了動,看起來重量不小,是個大東西。
丢了血污的外套,穿上席承的,趁着天還黑着,開車返回海市最西南邊上,打算找個小診所。
北風呼嘯,尖利的聲音劃過車身。
“你去哪兒找的汽油?”席沐寒問他。
席承說:“就不遠,你敲過的第四輛,離這兒最近的一輛黑車。”
席沐寒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隻點了點頭。
見遠處的車啟動了,司冰同樣不緊不慢地啟動車子,小心謹慎的跟着前車壓過的車輪印,離得很遠。
笑着說:“看吧,就說那位‘人魚小姐’不簡單,你非要放她走,洛禾,我那次是真的生氣了。”眼底的卻沒了笑意。
洛禾盯着窗外,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