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興趣!”
黎月有些驚訝,一個成衣鋪子再賺錢也是辛苦活,茶莊的收成是這鋪子不知道多少倍,還不需要親自勞作,怎麼看都是個更好的差事。麗娘居然一口回絕了?
“麗姐,您再考慮一下!這茶莊……”
“不必說了,我沒興趣,我隻想守着這成衣鋪子,哪兒也不去!”,麗娘說着話,便扭過頭去喝着茶。
黎月知道多說無用,麗娘能将鋪子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條便是一個極為聰慧的人,若是她不願,再勸也是無用。
“好,麗姐,那您就當我沒提過!”
原本計劃着讓麗娘幫着自己管理茶莊,便可有機會從中探查出劉家的情況,如今這盤棋需要重新排一下了。
“掌櫃的,不好了!”,隻見小丫頭蝶袖匆匆跑了過來,“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你慌什麼!”
“掌櫃的,咱們庫房裡那批雲錦!被蟲子咬了!”
“放屁!老娘的庫房裡天天熏着藥,哪兒來的蟲子!”
“真的,真的,哎呀,掌櫃的您快去看看吧!這批料子是備下了給章家公子制衣的,現下可怎麼是好!”
麗娘也知道,若是這批料子出了問題,耽誤了章少爺的訂單,她這鋪子怕是要關門大吉了!
幾人趕到庫房,隻見蝶裙捧着那批雲錦,含着眼淚不知所措地站着。
麗娘趕忙上前,在蝶裙臉上一抹,“哭什麼!”,便接過了料子檢查了起來,果真瞧着料子上有蟲子蛀了的小洞。麗娘忙抖開面料,對着光看,一個一個的小洞眼讓麗娘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
“快看看其他的布料!”,黎月提醒道。
“對,對,快檢查其他的布料!”
幾人一通翻查着,幸好其他的布料上并未發現蟲眼。可這倉庫也是不敢再用了,幾人忙着将布料搬到院中曬着,将庫房騰空了,好徹底殺蟲。有了蟲子便會一生二,二生四的,如果一匹布料上發現了蟲眼,那這個庫房裡怕是已經有了湧窩窩了。
“死老頭!”,幾人剛忙活完,隻見麗娘抹了一把汗,便氣勢洶洶地向對面百家藥行沖去!
鐘伯早就注意到了幾人忙進忙出的樣子,正支着腦袋看熱鬧呢,眼看着麗娘往他鋪子裡沖了,吓得差點沒從凳子上掉下來!
“死老頭!你家賣的藥,你給我假藥是吧!”,麗娘隔着櫃台一把揪住鐘伯的領子,鐘伯一雙手亂揮,“你别胡說,你别胡說,你先放我下來!”
“我家的料子都被蟲蛀了,就是你家的藥熏了不管用!死老頭,這料子沒了,丢了章公子的單子我這鋪子也幹不下去了,你也别想活!”,麗娘一隻手揪着鐘伯的領子,另一隻手抄起桌子上的硯台就砸了過去。
“唉!殺人啦!天啊,殺人啦!”,鐘伯扯着嗓子喊,一顆腦袋東搖西晃躲避着麗娘的兇器,希望老天爺能救他一命。
“殺人!我若是活不下去了,我便殺了你一同下地獄!”,麗娘一邊砸一邊喊,“死老頭,賣我假藥,賣我假藥!”
黎月看得都愣住了!麗娘這切換,簡直是一瞬之間!回過神來,趕緊沖到對面勸架,“麗姐,麗姐,打死他沒用,咱們先解決問題,先解決問題……唉,麗姐,别砸了!”
後院的百立恒聞着吵鬧聲也趕了過來,眼前雞飛狗跳的場景叫他看得不知道該拉哪一邊……鐘伯,好慘!
“少爺,少爺,快去報官!報官!這賊婆娘要殺人了!”
“報官!哼,告你賣假藥,先把你抓了打個一百大闆!”
“唉,唉,哎喲!”,隻聽鐘伯一聲高呼,額頭上冒出了血來,向下淌着,很快半張臉都是血色。麗娘看得一驚,揮了一半的硯台被黎月奪了過去。鐘伯眯着一隻眼,瞧着麗娘被奪了武器,“哎呀呀呀,疼啊,疼疼疼,疼死我了,哎呀呀呀,疼疼疼疼疼!”
“鐘伯!”,百立恒連忙上前,用白布捂住鐘伯腦門子上的血窟窿。
“唉,你,你沒事吧!”,麗娘結結巴巴地,一雙手在鐘伯臉上扒拉,想擦掉那些血看看到底有沒有事。
“哎呀,疼啊……疼死了,疼疼疼”
“快,快請大夫!”,麗娘叫道!
“請什麼大夫!我這是藥行,我就會治病!”,鐘伯這會兒雄起了,罵罵咧咧。
“哦,哦,那,那你要緊麼?”,麗娘像是被吓到了,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妖婆娘,你哭什麼!死不了!哎喲,疼死我了,快快給我拿點止血藥!”
小二連忙翻出抽屜抓了一大把雲南白藥往鐘伯腦門上按去!
“李兄弟,這?”,百立恒見狀,轉頭向黎月詢問道。
黎月無奈眨了眨眼睛,示意一會兒再說,幾人合力将鐘伯拖到了鋪子裡的椅子上,按藥的按藥,擦臉的擦臉,鐘伯就呈一大字攤在椅子上享受着衆人的服務,任由麗娘将他一張本就不太平整的臉,揉得更是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