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那天學校有個講座，導員接了任務，要求班上每個學生都去湊人頭，淩意和燕然一起過去。

在學校禮堂遇見同來參加的張舒，她現在已經是校團委學生書記，這樣的活動她也作為工作人員參與其中，等她忙完，在淩意旁邊找了個空位坐下。

寒暄幾句，說起來一件事。

“導員前幾天還找談叙舟來着，”發言人的聲音比較大，張舒往淩意那邊湊了點兒，“應該是問他就業抉擇上的事兒。”

淩意沒聽談叙舟說起過，事實上他們直到現在還沒有認真讨論過畢業之後的事情，淩意總覺得時間還久。

張舒一看淩意這表情，就知道了，“他沒告訴你?”

淩意一時間不知道接什麼話，隻好搖搖頭。

張舒說也不怪他，“那機會多難得啊，整個學院也沒有幾個名額，但也還不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估計也是想決定下來再告訴你？”

淩意笑笑，“我們學院怎麼沒聽說呢？”

“各個學院的名額要學校研究才能決定，沒這麼快。”

淩意點點頭，表示知道。随口将話題一抛，“你呢，畢業去做什麼？”

張舒：“我這脾氣個性，去别的地方也不行，還是學校這個象牙塔比較适合我，運氣好的成績剛剛夠保研本校，運氣不好就再看喽。”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一個半小時的講座終于熬過去，淩意心裡想着談叙舟這個事兒，想着晚上等他下班再來問問。

但晚上盛茹菡叫她回去吃飯，這件事就隻好擱置下來，恰巧晚上收到談叙舟的消息，說要和鄭之杭一起出差幾天，就更沒有說起來的機會。

談叙舟不在，淩意除了在學校，便幹脆都回了家，淩意近期頻頻出差，隻有盛茹菡一個人在家裡。

家裡的事情淩意也知道的不多，旁敲側擊問了問盛茹菡，也隻說是小事，淩厲已經在處理，讓她隻安心上她的學。

但好像是真的處在一個要做出選擇的岔路口了。

盛茹菡從來不幹涉淩意選擇的人，也開始問淩意要幹什麼，直接工作還是繼續讀研，并且給出她自己的建議：出國留學。

“出國留學？”

淩意十分驚訝，“媽媽你和爸爸舍得我嗎？姥姥舍得我嗎？就算你們舍得我，我還舍不得你們呢。”

她早就有自己的想法，隻是沒來得及交流：“我還想gap兩年呢，到處去玩一玩，玩夠了就去爸爸那，給爸爸幫忙多好呀。”

盛茹菡默了默，轉而問起談叙舟。

這兩年兩人關系好，他們也從來沒有幹預過什麼。

淩意很警醒，瞪着眼睛狐疑道：“媽媽你問這個，不會是想催婚吧？”

身邊多的是這樣的例子，學業剛初有小成就，家裡便會安排婚事。

“媽媽沒有這個意思。”

“我關心一下。你要是打算和他繼續走下去，總得有個決定吧。”

淩意：“就像我舍不得你們一樣，我也舍不得他呀。”

盛茹菡沒再多說，深深看了一眼淩意，她在家還是和小孩子一樣，晚上睡前的牛奶還要像小時候一樣送到床邊才算數，輕輕歎一口氣，幫淩意關好了房間門，“早點休息吧。”

“好，媽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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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意很不喜歡這種被推着走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已經隐隐失控一樣。

周五晚上，江陶的生日，賀明栩在酒吧組了局子，晚上在賀家吃完了飯，過來放松。

淩意早早就準備好了生日禮物，賀明歌姗姗來遲，令淩意意外的是，她男朋友也來了，而這個男朋友，如果沒記錯，和賀明歌關系持續快要一年了，比她知道的任何一段兒都要久。

江陶分完蛋糕，問小談老師怎麼沒來。

因為之前的家教輔導，江陶一直這麼稱呼談叙舟。

淩意還是喜歡捏捏她的臉，笑着說：“出差了，晚上回來。”

江陶馬上快要上初中，學業繁忙，雖然已經有了兜底的去處，但她自己也有一股勁兒，怎麼都不肯放松學習。

今天是例外，賀明栩也慣着她，給她轉了一筆錢當做本錢，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她，拉了把椅子大刺啦啦坐在她旁邊，“把你大姐的錢赢過來，當做你的零花錢。”

賀明歌心情好，白了一眼賀明栩，轉頭笑笑：

“把你哥的錢都給我和一一，明天咱們去逛街買漂亮衣服多好。”

江陶抿唇，将手裡的牌推出去，不好意思笑了笑：“胡了，清一色。”

笑笑鬧鬧，其樂融融。

出差的談叙舟也終于落地，帶着些風塵仆仆的疲憊，将東西放回去學校，打車去酒吧接淩意。

手裡是給江陶的生日禮物，以及給淩意帶回來的伴手禮。

時間來到十點，淩意去一趟衛生間，賀明歌跟過去，在洗手間外面攔住出來的淩意，帶她往旁邊走了走。

那裡有個柱子，剛好擋住電梯過來路人窺探的視線。

“一一，最近過得怎麼樣？叔叔阿姨還好吧。”

她最近都在外地出差，淩意當做尋常的詢問，于是老老實實答了，還撿了兩件最近的開心事說了。

賀明歌點點頭，看來淩叔叔并沒有将事情告訴淩意，“想好去哪個國家留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