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闫雪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在拍照,身體已經很有擺拍職業素養地跪坐在地上。
這個時候也要美嗎?闫雪内心唾棄自己,還有沒有正事了。
不對啊,拍照!!!
“闫雪,你看你自己都這麼害怕。為什麼這麼對别人?”
“你就不怕真遇到一個膽小的,真的吓死了,天天跟着你嗎?”
熟悉的聲音傳到闫雪耳朵裡,她微微睜開眼,看到顔如玉站在已經打開燈的器材室裡。
這裡雖然廢棄了,但是看起來還有人來打掃。不開燈的時候看起來吓人,但是此時打開燈,它就隻是一間普通的器材室。
甚至因為不再使用,看起來還有些空蕩,但是和吓人一點都不沾邊。
闫雪想笑自己的大驚小怪,但她也知道,她沒有上帝視角,她沒有勇氣去賭一個可能性。
“我隻是在想吓唬吓唬你,是不是就不會和我搶?”
“你漂亮,優秀,自律,人緣也不錯,你已經擁有了我想要的一切品質。為什麼還要和我搶他?”
闫雪坐在地上,聲音低低的。她自卑,知道自己的好多不足。她又自傲,憑什麼自己得不到。
她輸給了自己的不甘心。
更可笑的是,她心裡很明白自己不甘心的人,其實沒有一點在乎自己的存在。
她就是他路過的一顆小石頭,平平無奇,毫不起眼。她甚至連落在他腳上和他打招呼的勇氣都不敢。
她覺得她不配,但顔如玉就配了嗎?
少年時代的喜歡是無限趨近于野獸時代時候的求偶。足夠的排外,足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又同樣常常遍體鱗傷。
無解的命題。像做過的一道數學題,計算到中途,發現出現了錯誤,接着從頭檢查。發現還是計算出同樣的錯誤結果,好像穿越到了無限流的劇本裡,結果最後一翻答案,發現從開頭就錯了。
她跪在地上,心如死灰,可笑的看着自己,眼睛通紅地看向顔如玉,“我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顔如玉覺得自己做的這件事情的教育意義完全沒有到位,自己也沒有爽到,怎麼被懲罰的人還理直氣壯的。
半小時後,器材室裡傳來了棍子抽在什麼東西上的聲音,還要小小的嗚咽聲。
今天上課開始,闫雪就沒有出現在教室裡。候意涵在那裡奇怪,但關系有沒有好到能随便關心的程度。
更奇怪的是,顔如玉和她說自己要出去一會,結果直到最後一節課馬上都要下課了也沒有回來。
要知道這可是顔如玉,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學習故,二者皆可抛的顔如玉,怎麼還逃半上午課呢?
轉身看身後,樊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這幾個人神神秘秘幹什麼呢?
“知道錯了不?”
“知道了。”
“錯哪了?”
“.......都錯了。”
“敷衍。”
然後闫雪就又被抽了,這一天,闫雪的情緒總的用幾個詞概括,快樂-害怕-無所謂-羞憤欲死。
顔如玉的心情用幾個詞概括,看好戲-爽-不爽-爽爆了。
“我不該讓人去廁所堵你,給你潑髒水,然後打你。我錯了。”
“你知道有多疼嗎?”
顔如玉說完,想起當時的感受,棍子抽闫雪的屁股更用力了。
“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知道了。”
闫雪真的想哭了,但她怕把正打上頭的顔如玉激怒,然後自己被打的更慘。
也不知道這厮怎麼想的辦法,居然将她捆在一個長闆凳上,趴着抽屁股。
簡直是披着林黛玉皮的魯智深,又損又狠。
那棍子細細的,抽在屁股上是真疼啊!
“差不多了,走吧。一會兒放學了,人一多容易暴露。”
樊書推門進來,闫雪慌張地趴下去,用劉海遮住臉上的神情,像一朵厭世的蘑菇。
那道她夢裡很久的聲音,冷漠地對她說,“不要再做多餘的事情,我永遠不會喜歡你。”
顔如玉最後看了一眼闫雪,“做朋友是需要緣分的,我們大概是沒有緣分。我們倆的事到此為止,做陌生人大概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樊書拉着顔如玉的手,兩人一起走向外面的陽光明媚,闫雪知道外面的那束光終究不是照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