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是鄒芝琳?”
檀空又問了一遍。
孟鸢看到她的臉隐在黑暗中,小小的身體站得筆直,她臉色不是很好看,但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
“别問了,你别問了!鄒芝琳死了!”
檀空看到一個長頭發的女生歇斯底裡地猛得擡頭,她握着拳頭,滿臉是淚,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另外兩男一女依然沒說話,他們互相擠得更緊了,各自蜷縮在一起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骨肉隔着不同材質的衣料銜接起來,仿佛在通過這種方法來昭示他們莫須有的團結。
死了?
種子一般來說和她一樣,應該有複原能力才對,不是那麼容易能死得掉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檀空把視角切換到酸菜那邊。
從檀空他們所在的洞中洞出來之後,男人順着通道一直往裡,剛走幾步是越來越亮的光線,赫然已經到了頭,應該是山洞的另一個出口。
但是往右一拐,又有了另一條岔路。
那條岔路向下傾斜,越深入越更感覺到空氣的水分降低,氣流越發不暢,溫度在逐漸降低的同時,光線也越來越暗。
山洞中特有的泥土味和礦物質的味道還混合着另一股明顯格格不入的奇怪味道。
再多走幾步,竟然又是一個洞中洞。
男人掀開軍綠色的夾克上衣,裡面内袋出挂了一個大概三十厘米長度的手持熒光棒。
他拿出熒光棒,用力掰了掰,瞬間洞内發出紅色的光。
整個山洞是個有多層洞穴結構的像蜂窩一樣的嵌套式洞穴。
這個洞很小,男人勾着腰進入。由于洞頂太低,他的腰無法支撐長時間持續的彎曲,頭部會因為上仰碰到洞頂。
然後會面目扭曲地發出一聲低罵。
相續碰了幾次頭之後,男人終于完全蹲了下來。
他顯得有些疲憊,蹲了不到一分鐘就支撐不住,索性把熒光棒放在地上,然後整個人在石洞内坐了下來。
酸菜爬到高處的石壁上,檀空通過它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的面前躺了一具屍體。
那屍體是個女孩,因為洞内溫度低,女孩不知道已經死了多久,身體上并沒有出現腐敗斑,而是呈現一種死白色。
但是女孩的屍體是不全的,她的兩條手臂上隻剩下發黃的骨頭帶着零星的碎肉,像菜市場豬肉攤上屠夫剃過的豬肉。
兩隻手臂的肉已經剃了個幹淨,男人蹲下來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又去切女孩肚子上的軟肉。
他把肉切成一片一片,創口處已經沒有血液流出,隻有少量血清滲出。
整個場景在熒光棒發出的紅色亮光中,變得詭異又恐怖。
胃裡頓時翻江倒海,檀空臉色一變,蹲在地上嘔吐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嗎?”
孟鸢拍她背,看到她擡起頭,臉色發白。
檀空瞬間意識到那女孩可能就是鄒芝琳。
鄒芝琳确實已經死了,甚至屍體上的肉還被男人剃了下來。
他要幹什麼?
通過這種方法來毀屍滅迹嗎?
那他把他們綁架過來又是什麼目的?
就是單純滿足殺人虐屍的變态嗜好?
無數年頭在檀空腦海當中翻滾,另一邊男人已經切好了肉,放進一個塑料袋裡,開始往回走。
檀空忍住難受,抓緊時間問情況:“鄒芝琳到底怎麼死的?”
依然沒有人說話。
孟鸢膽子小,她撇撇嘴縮到檀空身後,壓低聲音:“他們很奇怪,都不說話的。我剛來的時候想讓他們一起和我逃跑,可是沒有一個人理我。”
男人已經走了一半,檀空定了定神,把孟鸢拉到離那四個人不遠處的另一個角落坐着。
坐定之後,她冷笑了一聲,輕描淡寫道:“鄒芝琳的死和你們有關吧?”
也隻有這個原因才會讓他們三緘其口。
“你們是為了保全自己,所以才跟着那綁架犯一起殺了鄒芝琳?”
或許是在被脅迫的情況下,又或許是為了自己能活。
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為了自己,他們把鄒芝琳當作了人肉盾牌,用她的死,來換他們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