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翊和謝瑜先一步回到江州府給他們安排的驿館。
見莫文還沒回來,便知這小子估摸着又是去了街市。
這莫文有個很大的愛好,就是逛街市。走哪逛哪,好像非要将他的與衆不同的相貌展示給天下人皆知似的。
不多時,莫文也興沖沖地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他滿面春風的模樣,就知道定是帶回了什麼好消息。
“逛完回來了,探到了什麼有用的消息沒?”李雲翊也是知曉莫文的這個毛病。
要不民間怎麼會流頌着紅衣莫文任少卿,男生女相俏公子的傳聞。
“這江州城的繁華可是比燕京差遠了,不過有一點比燕京好,那就是乞丐很少,幾乎沒有。”莫文說着,用眼梢偷偷瞧着李雲翊臉上的神情。
李雲翊知道莫文已是查出了些眉目,正在不滿意地置喙着自己。
他微彎了嘴角看着莫文道:“看來莫少卿長能耐了。”
“跟着公子,那自然是飽受公子的教導,得了真傳。”莫文忽閃着眼睛,一副很受傷的模樣。
謝瑜忍不住笑出聲來,“莫文,公子就是要考考你,看你是不是真心來查案的。”他打着圓場道。
“不真心查案難道要掉腦袋麼?想當初還是我在公子面前替蘭家說話,某人就是希望看到我掉腦袋,哼!”莫文越說嘴撅得越高。
謝瑜也最見不得他這個要命的表情,就是因為他這沒正形的樣子,李雲翊才不放心他。
李雲翊惡狠狠瞪了莫文一眼道:“查到了什麼?快說。”
莫文見李雲翊有些氣惱了,這才言歸正傳,“江州城的乞丐少的有些蹊跷,而且就是在蘭家出事之後。說是巧合,我是不信。還有人說是因為蘭家不施飯了,所以乞丐才跑光了,這更是無稽之談。”
“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蘭家滅門案和這些乞丐有關聯,至于是什麼關聯,還沒查明。”莫文這腦子再配上這張臉,那真是人間極品。
李雲翊心中也略顯詫異,莫文隻是去了趟街市不長時間,就打聽出來他們忙活了半日的結果。
他随即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蘭家确實與江州城的乞丐有關聯,我們今日發現了個屢次為千層酥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乞丐。”
“千層酥香甜,誰不喜?隻是為之屢次挨打,殿下莫不是在戲弄我。”莫文滿臉地質疑。
莫文又重複了一遍李雲翊的話,突然間恍然大悟。
眼眸亮了起來。
自他今日在殓房看到了那具冒充蘭語嬌的屍首,就猜想到這丫頭很有可能還活着。
所以從殓房出來,他絲毫沒有懈怠地直奔街市打聽。果不其然,李雲翊還真是心思缜密。
“喜食千層酥的乞丐。”莫文忽閃着他那雙狡黠而又略顯魅惑的眼睛望着李雲翊。
“喜什麼用什麼。”倆人此時倒是十分默契地想到了一起。
“悅香樓的事可置辦妥了?”李雲翊覺得此事要加快速度。莫文能短時間内追查到乞丐與蘭家的關系,那晉王世子也很快就能查到。
“已妥當,我們的人已接手。”謝瑜辦事很穩妥。
“好,那我們就等着魚上鈎。”李雲翊說着,眼前又浮現出在皇太後宮裡與蘭語嬌同住時,被她折磨得頭暈腦脹的那些過往。
入夜的悅香樓已賓朋滿座。
李雲翊看着每桌都送的千層酥,冷笑一番。
他和莫文還有謝瑜坐在前掌櫃的茶室中,俯瞰着整個悅香樓。收了這悅香樓後,謝瑜才發現這前掌櫃是個風雅且有趣的人。
他将自己的茶室安置在了悅香樓的最高處,能直接看到外面的一切。
可從外面卻發現不了這個茶室的存在,這悅香樓建的真是獨具匠心,天衣無縫。
“你說這前掌櫃為何要送千層酥,難道真是為了蘭家祈福?”李雲翊細品着杯中上好的碧螺春,望向謝瑜。
“他怎麼想與我們無關?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那乞丐主動找上門來。” 莫文丢了顆青豆在嘴裡細細嚼着,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
李雲翊看了眼聒噪的莫文,頂着那張臉,再加上他這張嘴......
果然,不多時,後院裡又開始亂哄哄了起來。
魚上鈎了。
三人随即來到後院,夥計們圍住的又是那個挨過打的少年乞丐。臉上的傷看上去更嚴重了,一隻眼睛都已完全睜不開。
這乞丐真是對自己夠狠的,白日裡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卻還想着給弟弟偷糕點。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中午才拿走了四塊麼?”謝瑜扶起少年乞丐問道,可他依然倔強地仰着頭,一言不發。
“去把弟弟領來,千層酥我管夠。”李雲翊笑着說道。
少年乞丐一臉緊張地望着李雲翊,有些不可置信。
“我說話算話,至于其他的你大可放心,如若不想讓你活,你斷然是活不成的。 ”他光深邃地看着少年乞丐。
“我随你一起去,天太黑。”謝瑜拍了拍乞丐的肩膀。